要么旅行,要么读书,身体和灵魂必须有一个在路上。疫情之下,旅行不易,居家读书就是充实自己的首选了。 年初读了葛剑雄教授的《四极日记》。1996年他飞越川藏深入阿里,2000年12月随中国第17次南极考察队到达南极长城站,2011年跟随核动力破冰船到达北极点,2015年,以70岁高龄自坦桑尼亚攀登乞力马扎罗山。这地球四极,都是常人难以到达的地方,葛教授一一游历,将其中的时间之美、空间之美和瞬间之美娓娓道来。看这本书,跟随人文学者的视角,看到的不仅仅是美景与奇闻,更是叩问天地的思考和追问。 在南极拍摄企鹅的经历颇为有趣——到了晚上,科考的事情闲下来了之后,他和科考队的队员们就会到冰盖上寻找企鹅、海豹、景观。这很需要耐心,既不能打扰它们,又要能拍到,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葛教授在日记中记述:“那天我记得我和同行的唐师曾,在海边踩着水站着,等企鹅等了很久了,但它们老是不远又不近,于是他转头就要走了。但是,就在他还没有上岸的时候,一只企鹅‘啪’就跑了出来,正好对着冰山,张开了翅膀!”这是多么美妙的一幕! 女儿近来对欧洲历史感兴趣,刚刚看完茨威格的《断头王后》。这本书讲述了玛丽·安托瓦内特王后三十八年的人生。六年级的孩子,倒也能理解王后的骄奢淫逸是法国大革命导火索,但或许是因为作者怀着深切的柔情记述一位值得同情的女人,这本书对于玛丽王后多少带些偏爱,女儿看后也很为王后惋惜——惋惜她的美与哀愁,还有悲剧的命运。 “她那时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标好了价码。”一般认为,这是《断头王后》中的核心章句,也是主人公玛丽·安托瓦内特王后一生的写照。当我问女儿对这句话是否有印象时,她摇摇头,然后指给我她认为最能代表该书主旨的句子:“她是所有漫不经心的人里最漫不经心的;她是所有奢侈浪费的人里最奢侈浪费的;她是所有风流轻浮的人里最风流轻浮的。再没有人能比她更好地表现了18世纪的社会风情。她是18世纪的象征,也是18世纪的终结。”这倒令我不由莞尔,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吧。 今年还为女儿买了一本《温迪嬷嬷讲述1000幅世界名画》,她没来得及看,我先睹为快了。此前我看过傅雷的《世界美术名作二十讲》,那是按照流派、时代讲述自文艺复兴始至十八、十九世纪五百年间的西方美术变迁史。而温迪嬷嬷的这本书,在选取画作的过程中是带有一定程度的个人色彩,随机出场的顺序挺适合随手翻阅。这些名作收藏于世界各地的博物馆,而今一书在手就能全览,也是赏心乐事了。 说起来阅读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诗与远方都在书中。我们每读一本书,就走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与作者一起见识人间百态,与智者展开触及灵魂的对话。读唐诗,我们可以与李白一起高歌“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读宋词,我们化身为竹杖芒鞋的苏东坡,“一蓑烟雨任平生”;读游记,可以沿着作者的脚印去看沿途的风景;读传记,可以体悟千百种跌宕人生……在书海中遨游,我们思接千载,神游八荒;在文字的芳香中,我们会克服自身的种种局限,向着善和美的方向前进。读书,是增长知识和智慧的捷径,我们会不知不觉中将灵魂的行走变成一场惬意的抚慰,变成一种悦己的方法,从而将诗意引入日常,给光阴点缀浪漫。 世界很大,旅行让我们有获取未知的可能;人生很长,读书让我们能遇见更好的自己。我想,诗与远方,并不单单是身体要到达的地方,开卷有益,通过阅读,我们的心灵充溢着生活的诗意和远方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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