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3版:艺林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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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8月30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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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实中拓印叙事经脉

——姚剧《乡村心事》观后

    

    

    

    

    方其军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对于姚剧《乡村心事》主人公姚永昌而言,他所关心的家事国事天下事,都落在其土生土长的新建村。作为阳明故里的汉子,作为事业有成的先富者,作为一名党员,在村支书的任上,当然讲担当、讲反哺、讲使命。在笔者看来,这个人物形象最有意思的是,姚永昌能将村支书工作当作志愿式、奉献式的兴趣爱好而尽心尽情投入与践行。现实中有没有这样的村支书?了解近年余姚乡村振兴工作所涌现的先进人物谱系的观众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新建村家家户户搞起了产业,口袋鼓起来了,但在心系公益事业上,在着眼可持续发展上,村民的认知和热情不尽相同,有的抱着得过且过的心理,有的怀有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想法,有的甚至迷失方向染上赌博恶习……姚永昌不计个人得失,致力于凝聚人心,产业升级,改变现状,试图开创新建村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都优秀的新局面。他提出的一个“药方”是引导村民发展养老产业,由点带面,提升物质与精神文明。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姚永昌面临着重重困难。

    一个戏成功与否,考量之一是人物能否立起来;一个戏优质与否,考量之一是人物是否具有较强的创造性。应该说,姚剧《乡村心事》在人物塑造上进行了积极的探索。

    戏剧讲究矛盾冲突。围绕姚永昌作为村支书在村庄中拟推行的“施政纲领”,《乡村心事》设置了系列别致而新颖的“内忧外患”。第一个冲突来自妻子李金娣。李金娣不赞成姚永昌在村里“搞事”,一怕吃力不讨好,二怕影响自家产业壮大。她不断“威逼利诱”,想让姚永昌“消停”,比如邀他回到企业主事,比如假装“离家出走”……姚永昌连哄带骗见招拆招,好似“游龙戏凤”,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动摇,搞得夫妻几近失和,姚永昌在“借酒消愁”时甚至说出“知心爱人不知心”的怨言。此戏将家庭内部的“冲突”不惜篇幅地予以细腻描写,在同类题材剧目中较为少见。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而将家务与“村务”关联起来又会如何?此戏对此有较为充沛的铺陈和回旋。

    第二个冲突来自村民周立根。周立根生意做不好,破罐子破摔竟沉迷网络赌博。他的妻子苗小玲租用姚永昌家的老屋参与居家养老产业,他表示反对。苗小玲要向姚永昌交点“租金”,姚永昌实在推辞不掉,暂且收下钱以让苗小玲安心发展产业。此事碰巧被周立根发现,为了将这笔钱占为“赌资”,他误认为姚永昌倡导养老产业其实是为“谋一己之私”,就向上面告状,给予姚永昌猛烈一击。剧中,周立根并非纯粹的“坏人”,只是村庄先前恶性竞争、无序逐利的“受害者”,未得到较好引导而迷失自我。

    第三个冲突来自部分“吃瓜群众”。这组矛盾不是显性的,却比前两组更具“挑战性”和“杀伤力”。在小说《孔乙己》里,鲁迅有一句话:“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所指是“看客”营造的表面氛围,揭示“看客”缺乏血性与判断的某种实质。姚剧《乡村心事》对于部分“吃瓜群众”隐约表达了类似的“批评”。第一“回合”,姚永昌面向全村提出产业升级、着力发展养老产业,村民们由惊讶转而普遍附和,但真正让谁表态,又模棱两可不愿确认。第二“回合”,姚永昌被周立根误解中伤,希望村里能有人为自己作证,以示清白,却没有一人真正站出来——姚永昌的伤心,与其说是因周立根的误解而起,倒不如说由“吃瓜群众”的“墙头草”言行所造成。好在村民终究还是知道了姚永昌的好意和高明,当苗小玲成功开办居家养老院,周立根浪子回头金不换,群众为此振奋,更加拥戴自己的村支书。

    姚剧《乡村心事》导演倪东海说:“就是反映当下农村的凡人小事,让观众近距离触摸与感悟台上所发生的‘种种心事’,呈现良好的价值取向。”是的,类似的故事在生活中就发生着。但它不是机械地搬套,而是艺术地再现。此剧于今年5月10日搬上舞台,我于7月3日晚再度细致观赏,确认导演的手法有水准,演员的表演有品质。余姚市姚剧保护传承中心的第七代姚剧演员,我于日常多数熟悉,但观看时能将这层“熟悉感”剥离,进入故事中。第八代姚剧演员,于生活中大多不相识,但在舞台上看得出他们的成长与成熟。可以说,姚剧《乡村心事》,满足了紧扣时代脉搏叙事的审美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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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