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夜灯火新 海客 摄

    这个春节，先是回我老家过年，正月初三去给丈人丈母拜年。两个老家都坐落在山区农村，风景秀美，现在交通也都便利。

    在自己老家时，需要照料卧病在床的母亲，还得张罗过年的菜肴和必要的祭祀活动，从早到晚难得歇息，每天累得腰酸背痛，由此深感早年父母操持家务的不易。丈人丈母身体尚好，虽然有多种基础病，每天得服多种药物，前不久还感染了“新冠”，但日常生活都能自理，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次回家好菜好饭招待，还一定不让我们动手。所以在妻子老家，除了偶尔被孩子拉去辅导作业，算得上真正的过节度假。

    这两三天的时间几乎完全属于了自己，睡觉吃饭，看书闲逛，晒晒太阳，好不轻松自在。妻子、丈母常与几位邻居凑在一块闲聊，村里的家长里短在她们嘴里津津乐道，散落进我耳朵，亦觉饶有兴味。

    春节假期恰逢连日晴天，无数“杨康”伺机出动，报复性旅游汹涌而至。自媒体上满屏的人山车海，朋友圈里暴晒的美食美景，并没有勾起外出旅游的冲动。我们不赶这种热闹，就在家附近的青山绿水间走走看看，一般是趁着午后气温升高、阳光和暖的当儿出门，慢慢走，细细品，尽可以随心所欲，兴尽而归。

    第一天，我们驱车沿着路面平整的寺马线盘旋上升至山巅村落岗墩，这是余慈交界处的慈溪最高峰，为新兴网红打卡地，登高望远，心旷神怡。稍作停留，继续下行至匡堰境内的栲栳山、上林湖附近，见人车拥挤，立马折返，在平原与高山间来回斗折蛇行，妻儿戏称坐了回费油的“过山车”。

    不过一路上车窗外真是美不胜收，大山巍峨，峰峦重重，峡谷清幽，茂林修竹，乡村富美。山路边探出几处山泉汲水点，不少人拎着大桶小桶排队灌装那山间密林深处渗溢下来的清冽泉水，我们也下车汲取了几大瓶，期待带回家烧水煮饭的纯净仙味。行至山脚我们熄火停车，奔向寺前王水库尽头的一溜小洲，一家三口玩水、赏景、拍照、打水漂，流连忘返。

    第二天下午，妻子嫌冷怕累不想出门，我带

    上儿子一路步行，沿寺前王水库，经陈夹岙村，登上姚岭水库大坝，再绕行库边山路抵达桐岭仙境。两个水库都是青山环伺，碧波万顷，冬阳铺泻在漾漾绿水里，寒风吹皱了如镜湖面，泛起万千金鳞。

    桐岭村是妻子的外婆家，山民绝大多数早已外迁，人走屋坍，到处断垣残壁，杂草横生，不过尚有两三户不知是原住民还是外地人留守村中，放养鸡鸭，栽种蔬菜，也有些慕名而至的游客闲人到此烧烤、垂钓、徒步、探秘，增添了些许人气。

    站在村中央的石桥上环视四方，但见此地傍山临水，竹木葱茏，经一幽深隧道和一羊肠小道与外界相通，颇有桃花源记中自成天地的境界，如能适度保护开发，不失为一处精致如玉的佳地。

    晚上与丈人丈母、妻子分享下午的行走经历和照片，勾起了他们久远的旧日回忆，他们在热烈的讨论乃至争论中拼接起了许多往昔的时光碎片，有些情绪和情感在他们的眼眸、心头流动，我仿佛也进一步融入他们的世界，这种奇妙的联结甚至漫流到了儿子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