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是我市著名书法家,篆、隶、楷、行、草诸体无一不精。我因爱好和工作之需,常去麻烦曹老,曹老总是有求必应。其间,曹老还给我讲过许多与文字有关的趣事。 有一次,曹老问我,天童寺天王殿大门框上的一块石青色小直匾看到过吗?我说看到过,是清道人用隶书写的“天童寺”三字。他说三字中有一个是他写的,你能看出是哪一字吗?我反复回忆这三个字,以为十分协调,实在猜不出哪个字是补写的。曹老告诉我,“文革”后他在天童寺参与大修,当时发现一块清道人落款上有“天童”二字的残匾,为制作“天童寺”小匾,曹老根据“天童”二字的风格和笔意,补书了一个“寺”字。曹老的书法功底,令人钦佩。 一些老宁波至今还记得,在原药行街与大来街转角处的一家酱品店外墙上,有巨大的“酱园”二字榜书,每字足有3米见方,铁画银钩,圆润苍劲,白墙黑字,十分醒目。每次经过此处,我都要驻足观看一番。一次我向曹老请教这种墙头特大榜书的写法,曹老告诉我,大来街转角处的“酱园”二字是他30多岁时所写。他说,写这种墙头特大字,先可准备一根柴爿,一头烧成焦炭状后,入水熄灭,再与一根竹竿绑定,犹如手握一支超长笔,站在墙面前用竹竿目测并点出主要笔画的外端位置,再搭架或用梯子登高靠近书写,每一笔画的起笔收笔,说到底要靠平时书法的功底,做到胸有成竹。曹老不吝赐教,使我学了一招。“文革”期间,我去慈城赭山虹星大队参加三秋劳动时,就用曹老教我的办法在墙上书写过近3米见方的“农业学大寨”5个大字。当时这种宣传方式叫“墙头开花”,十分流行。 听曹老讲,他在父亲的指导下,4岁起就在2尺见方的大砖上用笔蘸水练字,日积月累,练就了一手过硬的书法功夫,十几岁时就能挑起大梁,独立胜任书写任务。西门外航船埠头,有新船急需在船头题写榜书大字,店里成年人都已外出,父亲就叫邻居带着小曹前往,对方一看派来个小孩子,十分生气,不肯让他题写。那个邻居就叫他在纸上试写几个字,对方一看大喜,十分满意,就请他在船头上直接书写。其后一有写字需要,还指定要这个小曹去书写。一次,天童寺方丈圆瑛法师路过咸塘街,看到小小年纪的他正在题写匾额,就站在旁边一直看着,他对小曹的书法十分赞赏,还走进他家里,和他父亲愉快交谈,认为他日后必成大器。 一次,曹老与同事游普陀山,游过西天二龟听法、磐陀石和心字石诸景点,又来到千步沙,眼前金沙一片,海波起伏,大家提议曹老在沙滩上写一个比那个心字石更大的心字。面对山海胜景,曹老欣然应允。有人找来一根树枝,曹老胸有成竹,边走边用树枝在平整的沙滩上勾画出一个五六十平方米大小的双钩“心”字来,比有17平方米大小的西天摩崖石刻心字石大了三四倍,围观的众多游客齐声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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