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黄稻田和可爱的稻草人 |
虞燕/文 顾玮/摄 我家屋后是连片的水稻田,每当稻子收完,金黄的稻草遮天盖地,夕阳缓缓踱过,金光忽闪,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清香。 奶奶和母亲从田间一次次地抱回稻草,很快,院子里立起了稻草堆。她俩随意抓过几把,先分出一束,扎牢最上部,接着,就像给我编三股辫那样往下编,“嗦嗦嗦”声不断,恍若稻草在窃窃私语。至一定长度时,编好的草辫子紧卷着另一束稻草向前翻滚,成圆筒后,分别挑起中间那束草呈放射状穿绕。没多久,草垫子完成了。做好的坐垫若不够平整,或用重物压,或用棒子捶打,保准扁扁圆圆,模样乖巧。因其轻便,去看戏看露天电影,我们直接抱一个过去,以代替小杌子。男孩子贪玩,把坐垫从屁股底下抽出,当飞盘扔。“草飞盘”在空中“呼呼”来“呼呼”去,打在大人身上,招来一句“这帮小猢狲”。而后弹落,在地上滚几圈才停下。 时常,奶奶和母亲一编好坐垫,便即刻坐上去,搓起了草绳。那时候草绳的用处甚多,捆薪柴、木材,扎篱笆、棚架,拴箩筐、簸箕、手推车等。一年两季收稻后,每家每户总要搓些草绳备用,长的,短的,粗的,细的。稻草理整齐,稍稍用水打湿,叫“醒草”。过湿,草会在手里打滑;太干,搓不转,费手。呈半干半湿状态为佳。而后,抓过若干根稻草,两头一对折,两手掌对搓,搓出了绳头。接下来,边搓边续稻草就行了,一节一节的草绳不断从两只手掌中钻出来,压在屁股下,屁股后的“尾巴”越来越长。长度够了就收尾编起,再挽个绳结,一根长长的“草麻花”就算搓好了。 搓草绳看着不难,我们小孩也强烈要求加入,只是,我们搓出来的成品往往粗细不匀、毛糙松垮,派不了大用场,只好自产自用,跳绳、甩绳、玩绑土匪……我也想搓出个光洁又结实的草绳来,结果,只不过练习了两天,手掌竟起了泡。方明白,看似普通的草绳,要搓得好看又耐用可不容易。 同样用来坐,稻草墩比稻草垫地位要高一些。稻草墩是正式的座椅,高矮胖瘦不一,可圆可方。稻草扎成一大束,竖起,依次挑起稻草编,编完上下两面即成。再精致些的,就用多个小束的稻草,绑一起两两相编,细细的草辫子一层又一层,像蚊香那样盘旋,还要留出一条小辫,可以拎着走。刚做好的草墩,需进行一番修整,剪掉旁逸斜出的稻草,捶平凸出的地方,整个儿平平稳稳敦敦实实的才好。 旧草墩烂了就丢弃,待新稻草上来了再编。母亲编的稻草墩坐上去稳当、舒服,神奇的是,它还冬暖夏凉。夏夜里,大家坐于其上乘凉;冬日里,草墩排排坐,我们晒着太阳嗑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