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性根

　　立夏前后，毛笋渐渐落市，四明山一带野生竹子生气勃勃，雷声轰隆隆，竹笋连夜拱。山边农户靠山吃山，忙里偷闲又要上山拗野山笋了。

　　野山笋是农家的长下饭，在餐桌上有红烧烤笋、笋烤咸齑、笋烤肉、红烧“脚骨笋”等，笋多的时候可做“倒笃笋”、笋肤干菜等。野山笋鲜而不腻，让人食欲大增，也是原生态绿色食品中的精品。

　　野山竹长得不高，一般两米上下，自生自息，一年一枯荣，大小与大人拇指差不多。野山笋品种很多，各地品种各异，地区叫法有别，四明山野山芛有鳗笋、黄壳狼笋、蜡烛台笋、红金笋、乌笋、龙须笋等。以前，拗野山笋是农妇的“专利”。雷雨过后，“娘子军”整装待发，一身“武生”行头，头上戴好帽子防荆棘钩扎头发，穿一身旧劳动服，袖口裤脚“扎牢考”，脚上穿上山袜子和旧跑鞋，腰前系上用针线缝好的笋兜，腰后系上柴刀以备急用。爬山钻竹林，最要紧的是要饭包挂头颈，饭包里有“年糕”或青麦果、冷饭裹咸笋等点心，用毛竹箬壳当包装盒。

　　到了山脚，只见山上竹叶青青，东一堆西一蓬，满山遍野。从山脚往山上寻笋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从上而下就会眼花缭乱。野山笋一般长在膝盖以下，抓住竹笋一拉一拗，一株株笋塞进笋兜。有时看到一人高的竹笋，就把笋脑攀下来，这叫攀股笋。苦竹笋有苦味且有毒，不能吃，它的壳呈黑绿色，壳上挑叶茸毛浓浓的。但是苦竹是搭建带豆、夜开花﹙蔀瓜﹚和番茄棚和架的好材料，用苦竹叶做成的箬壳，也是包粽子、做斗笠的好原料。

　　往上拗野山笋到山岗，往往已是中午，笋兜已是鼓鼓囊囊了。农妇们就坐到路旁享用各色各样的午餐。有三五成群的拗笋客路过，就互相寒暄，看看谁拗的笋又多又好。

　　现在，宁波农村仍还有不少人在这个时节去拗野山笋，或自食或出卖。各地菜场也有卖野山笋的摊贩，因为野山笋味道鲜美、营养丰富，价格也不是很贵，因此深受“马大嫂”们的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