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明华 在不少人的印象里,我们宁波人说话是石板上掼乌龟———直来直去硬碰硬,可谓句句“石骨铁硬”,其实并非如此。宁波话只是语气硬了一点,而其中有许多“软绵绵”的土话俚语,特别是一些比喻和歇后语非常形象生动,细细品味起来令人忍俊不禁。 “毛头奶货”。指刚出生的婴儿,浑身长满了细细的胎毛,一身奶香,难道还有比叫他(她)“毛头奶货”更贴切的称呼吗? “猪油芋艿”。你吃过吗?芋艿本身就那么滑腻,外面裹上猪油,又热又滑,岂非滑上加滑?小孩子玩得兴起,灰头土脸,汗流浃背,妈妈一摸,来一句:“侬真像一只猪油芋艿。”即是埋怨,又充满了疼爱。 “灶猫屁股”。所谓打死猫不离灶,旧时的灶膛烧的全是柴草,烧剩的灰轻而细小,毛茸茸的家猫经常坐在那里取暖,屁股上全是灰,你说这有多脏。小孩子出去玩泥巴、打弹子,双手沾满了泥土,不经意间还用双手抹去脸上的汗水,这和灶猫屁股又有什么区别? “落弶老鼠”。老鼠本就胆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么,白天根本不敢出来见人,就是黄昏、夜晚它将头伸出洞口,那一对贼眼也是滴溜溜乱转,如果被“落鼠弶”捕到,那么它当然更是恐惧万分,会急切地东张西望试图脱逃。 “好日黄狗蹿弄堂”。黄狗本就好动,走街串巷四处觅食,而且喜欢成群结队,互相起哄、撕咬、追逐、狂吠,还有见到主人时的“人来疯”,而好日(就是结婚)时,宾朋满座,酒肉飘香,黄狗更是兴奋异常,四处乱蹿。 猫吃咸齑———多管闲事。这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更为贴切。猫应该去叼老鼠,却去吃咸齑,岂非不务正业、多管闲事。在宁波话中“咸”与“闲”同音,因而比“狗拿耗子”更贴切。 三只手指头撮田螺———笃定。用三根手指拾起小小的田螺,自然不在话下,指很容易办到的事情。 火萤团屁股———自顾自。萤火虫就那么一点光亮,自顾不暇,还能照到别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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