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1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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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2月22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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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令进补

  ◎柴隆 

  

  大清晨,一阵门铃声把我们仨吵醒。妻子开门后,见母亲端着大碗“番薯汤果”和“大头菜烤年糕”进屋,我才想到今天是农历冬至。妻子记起“冬至前夜梦最灵”的说法,忙追问被窝里的儿子,昨夜做了啥梦。儿子揉着惺忪睡眼,说了声:“忘了!”这一幕,可能会在寻常百姓家中轮番上演,“困困冬至夜,起早吃汤果”的宁波传统习俗早已融入百姓生活。

  母亲和我们一起吃了“番薯汤果”后,就要赶回去和父亲去二号桥市场买黑枣,准备做“黑枣浸老酒”,据说有冬令补肾气之功效。我们拦不住她,就陪着她一起去车站。送她上车后,回家一进门,看见地上有个布袋,里面装着一大瓶黑乎乎的东西,拿起来一看,原来是芝麻核桃粉。打开瓶盖,香气扑鼻。正在此时母亲打来电话,说天气渐冷,亲手磨了芝麻核桃粉,让我们冬令进补,又嘱咐我每天早上锅内打个鸡蛋,舀上几勺煮给儿子吃。

  挂了电话,阵阵暖流萦怀于心。我舀了一勺芝麻核桃粉,细嚼慢咽。对于时间的流逝,我是极少敏感的。突然想起外婆在世的日子,母亲除了教书,家务活儿一概拿不起,用她自己的话说,小时候是掉进了外婆的糖罐儿,结婚后又掉进父亲的蜜罐儿,别说杀鸡宰鱼,就连青菜,也要慢条斯理地洗上半天。她偶尔高兴下厨,却也烧得一手好饭菜,细火慢炖,味道更胜一筹。可惜这样的日子不多。

  儿子出生后,母亲的慈爱与安详,如同经过长久打磨的璞玉,慢慢显露。我和姐姐自小是外婆一手带大,幼时眼里的母亲,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不是在台灯底下备课,就是匆匆赶去上早自习,陪我们的时间不多。有时,看她逗儿子一起玩耍,唱着我小时候不曾听过的儿歌,倒有几分羡慕起儿子来。

  这几年,母亲开始种花养草,在阳台上种起了番茄、青菜、四季豆。她开始在端午节包粽子,在农历七月半做羹饭,又在冬至前后,忙碌购买进补食材。平淡的日子流淌着,母亲的心中盛满了平淡的幸福,看着眼前这瓶芝麻核桃粉,想起以前路过菜市场,那早些年,拒之门外的市井之物,母亲让它接了地气儿。想到两位老人从二号桥买回芝麻、核桃。筛子筛过,核桃去壳,慢火炒熟,他们一起眉心舒展,平心静气磨粉的画面,我就觉得最真实、最温馨。 

  我拧紧瓶盖后,儿子打破我的思绪,冲到我面前说:“爸爸,爷爷昨天打来电话,晚上叫我们去吃饭……”想起老宁波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马上披上衣服,准备去菜场买只本地土鸡,晚上拎到父亲家炖了,大家一起喝汤吃肉。冬至夜饭灶火不灭,嘿嘿,咱也来一回“冬令进补,春季打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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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