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赤斌 记得中学的教科书中有篇莫泊桑的小说《我的叔叔于勒》,其中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叔叔帮人撬牡蛎来谋生,知道了欧洲人有生吃牡蛎的。 宁波人也生吃牡蛎。宁波人把牡蛎叫做蛎黄,李时珍说:“南海人以其蛎房砌墙,烧灰粉壁,食其肉谓蛎黄。”叫法和宁波人一样,但他说的南海人应该是福建或是广东人。宁波市场上出售的牡蛎都是挖开了的,泡在水中,买来清洗后就直接蘸酱油吃,里面放点姜末也可以。外地人一般是吃不惯的,很多人来宁波十几年了还是吃不了生牡蛎。我第一次像法国人一样直接生吃牡蛎是在鄞州咸祥的海边,有个高中同学是咸祥镇海口村的,高考后的暑假里到他家玩时,他用螺丝刀直接撬下海边礁石上的牡蛎,尝了一下,个不大,带点咸味,比在水里泡过的要鲜美得多。 “蚝”是广东人的叫法,但现在的宁波很多饭店的自助餐也有生蚝。个儿比较大,冰镇着蘸芥末吃,但不像是本地货,应该是从广东等地运来的。一般的自助餐有生蚝的不多,因为精明的宁波人只吃贵的,生蚝很快就会被抢个精光。很多日韩的料理店里也有生蚝,有个朋友吃自助餐时,能一口气吃上两三打,后来他被料理店列入了黑名单。 我大学是在青岛读的,大一时校区在“石老人”附近,礁石上也有牡蛎,当我撬开一个生吃时,我的山东同学都惊呆了———这样也行?青岛的牡蛎比宁波的大,是没有撬开、带壳卖的。那时穷学生没有精细的做法,只是水煮。不用煮很长时间,开壳了就可以了,否则牡蛎就太老嚼不动了。只要食材新鲜,味道就好。吃着刚煮熟的牡蛎和其他贝壳类,啃上个山东大馒头,喝上一碗海鲜汤,那感觉,神仙也不换。或者在那汤里下点面条,那鲜味岂是味精、鸡精等人工调味品所能比拟的? 闽南人称之为海蛎,是另外一种吃法。把韭菜(或葱、青蒜苗)切碎和海蛎、番薯粉、精盐拌匀成浆。平锅置小火上,下花生油烧八成热时将海蛎浆下锅,摊平,煎一会儿,翻锅煎另一面,上面打入两个鸡蛋再摊平再煎另一面。这种吃法叫海蛎煎,闽南人叫蚵仔煎。这是自古就有的一道家常菜,据说还和郑成功有关。传闻荷兰军队占领台南时,郑成功从鹿耳门率兵攻入台湾,意欲收复失土。郑军势如破竹大败荷军,荷军一怒之下,把米粮全都藏匿起来,郑军在缺粮之余,索性就地取材将台湾特产蚵仔、番薯粉混合加水和一和煎成饼吃,流传后世就成了名小吃。我去厦门时吃过多次,12元一份(不加蛋的10元),确实鲜美。店主说做海蛎煎重在原料和火候,而不在调料。我更喜欢它的另外一种叫法———金屋藏娇,鸡蛋的金黄和牡蛎的乳白相结合,不就是金屋藏娇吗? 牡蛎还可以烧烤,据说香酥可口,还能强筋健骨,可惜没有品尝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