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赤斌 

　　民以食为天，食天然则鲜。 

　　羊年不妨来说说羊肉。 

　　宁波人吃羊肉多是红烧或做汤。最好选用散养的本地羊，煺毛后留皮，剁成小块，用大火炖熟后，再放入萝卜块慢炖。萝卜会吸收羊肉的膻味和油腻，再加点醋和葱姜，出锅前再撒些青蒜苗，这道菜即使是在春节胃口难开的时候也是很受欢迎的。如果萝卜少放些、醋多加点，就是羊肉汤。

　　还有种“羊板”。把羊肉煮熟后，用石头或其他重物压紧，将水分挤净，冷却后切片就容易成型，肉不会散开。这是过年时候餐桌上常见的冷盘菜，上档次的那种。 

　　我曾经在海南呆过两年，吃过海南四大名吃中的东山羊。东山羊主产于万宁市的东山岭，岭上怪石嶙峋、草木茂盛、甘泉流畅、空气清新，这样放养的羊味道自然鲜美。东山羊通体发黑，去了毛的皮也是黑的，其皮嫩肉厚，脂肪均匀，味美而无膻味。看那红焖的羊肉色泽金黄，肉质酥烂，润滑可口，令人欲罢不能。 

　　有人说，鱼羊为鲜，其中南方占鱼北方占羊。我去陕西那次，尝到了不少美味。在延安吃了烤羊排，热气腾腾地上来，焦香四溢，鲜嫩可口，让人馋涎欲滴，恨不得把羊肋骨也嚼碎。在西安逛回民街时，吃了碗羊肉泡馍，至今记忆犹新。把死面做的馍，自己掰碎后给店家，店家加入羊肉汤，放入黄花菜、木耳、粉丝、青蒜，煮熟；再放入调味品，放上切成片的卤羊肉，撒上香菜即可。就这样一口汤一口馍，再夹块羊肉慢慢咀嚼，吸溜两口粉丝，大口的馍，大块的肉，佐些糖蒜，吃得酣畅淋漓，就是大冬天也能出通汗，爽！

　　从此爱上了羊肉泡馍，但西安不常去，幸亏发现在本地一家清真店里也有，可以解解馋。这家端上来的直接就是一大碗羊肉汤，里面有大片的羊肉和粉丝，馍是单独放在盘里的。馍是发面做成的，比较软，保持了面粉的原始香味。掰的碎馍可大可小，一切随你，就是不掰直接蘸着羊汤吃也未尝不可。据说这是兰州的做法，但汤和羊肉与西安的一样鲜美。 

　　羊肉吃得最过瘾的是回山东老丈人家过年的那次。羊是岳父自己养的，老人家不管寒冬酷暑，中午都赶着一大群羊出去，让其在田地间、树林里、小河边吃草，下午才回来。家人都劝他不要去放了，他说闲着反而难受。还别说，自从养羊以后，老人家运动多了，身体倒是比以前好了。羊是年前杀好的，那天端上来的除了羊肉，还有羊头和羊杂，都是清煮的。羊杂品种很多，养肝、羊肚、羊肠、羊血都有，多是以前从未吃过的，羊头肉也是第一次吃。再来一大碗羊汤，乳白的汤色中带着丝丝绿意，那是香菜和葱花，汤里还埋着带骨的羊肉，那叫一个好吃啊。山东过年喝白酒，我虽然酒量有限，还是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颇有梁山好汉的味道（那里离梁山县不远）。那天的主食是羊肉饺子，也是难得的美味，可惜我已经吃不动了。 

　　回来时，老人家一定要我们再带上一条大羊腿，说是让我父母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