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 心

　　每天，我们都在时代的浪潮中向未知的未来匍匐前进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同的表情，每个人都被时代裹挟着演绎着各自的悲欢离合。

　　１９９６年正值香港回归前夕，也是一代歌后邓丽君逝世翌年，电影《甜蜜蜜》就是在那年公映。２０１５年２月１３日情人节期间，电影的修复版在中国内地公映。

　　２０年后，这样一部爱情电影能在内地复映并不稀奇，时至今日，它仍然是影迷心中最经典的香港爱情电影：有多少人在看完电影后感觉像经历了几十年的岁月变迁，有多少人在《甜蜜蜜》这首歌里听出了些许辛酸和悲凉，有多少人在看到电影中豹哥的米奇纹身时潸然泪下，还有多少人对电影的英文名《Ａｌｍｏｓｔ ａ Ｌｏｖｅ Ｓｔｏｒｙ》津津乐道。

　　影片选取了香港和纽约这两个最具代表性的移民城市为背景，讲述了在漂泊中被时代裹挟着的小人物的爱情和命运。本片导演陈可辛在泰国出生，在美国求学，在香港成就事业，这种漂泊的生活，也许让他更中意于漂泊题材的电影。无论是前半部分的香港，还是后半部分的美国纽约，快节奏的生活、竞争激烈的生存环境，以及文化的多元性、种族或地域的歧视、贫富两极化这些特征，都成为串联起这部经典爱情电影的关键线索。

　　陈可辛的这部电影成就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好多人。向来在演技方面不被看好的黎明着实遇到了适合自己的好角色。影片开头，黎小军那不谙世事的脸上写满了初到香港时的懵懂、困惑和手足无措，在遇见张曼玉时，她饰演的李翘已是在香港活出一片天地，且极力想抹去自己移民身份，强调自己是喝着维他奶长大的广州人。这个精明能干、有情有义的女主角无疑使张曼玉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演技实力。

　　有人说，最出色的女主演，是让观众进入到自己的角色中，共同经历她的痛苦、绝望、坚持、隐忍，并最终找到自我。张曼玉确实做到了，从香港到纽约，十年间的百转千回，她都让观众为之心酸叹息。

　　我们也可以从《甜蜜蜜》的英文片名（《Ａｌｍｏｓｔ ａ Ｌｏｖｅ Ｓｔｏｒｙ》）看出，陈可辛不只是在讲爱情那么简单，他一直在述说时代这个大主题以及小人物的命运。看到李翘伤感地目送着黎小军远去的背影而在车里不小心摁到喇叭时，在认尸时看到豹哥后背上的米奇纹身而痛哭流涕时，在纽约街头一路欣喜、期待而又急切追逐着骑单车的黎小军却最终擦肩而过时，相信每一位观众都在心底感慨着：在命运面前，爱情变得如此低微。

　　李翘和黎小军最后还是在纽约街头相逢，是因为传来邓丽君突然逝世的消息。贯穿电影始终的一曲《甜蜜蜜》又在片尾响起，穿着白衬衫的黎明和张曼玉相视而笑，那样年轻的脸庞，那样干净的笑容，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时至今日，重温这部电影，这份被时代裹挟着的千回百转的爱情依然深入人心，让人感慨重逢的一瞬间是如此不易，而命运的蹉跎却像一辈子那样漫长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