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6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标题导航
dlrb
 
2015年04月21日 星期二  
3 上一篇  下一篇 4 放大 缩小 默认

别了,别克

  ◎碧水

  

  别克不是人名,是我家的车名,全名别克赛欧。 

  作为生日礼物,别克见证了我的11次许愿。毋庸讳言,第10次许愿后,我曾多次想说,别了,别克。然而,我们没与其道别。不知是因与别克春夏秋冬的朝夕相处,或是别克春去春回的担当坚守,还是我们暗自增长的情愫。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把它当成了家庭的一员。如今真的是别了,别克,想起默默相伴的日子,我不觉眸子湿润了。

  别克,是马路上常见的浅银灰;车型小,又不那么招人眼球。大多数日子,出门时,别克为座车,归家时,别克为卧车,也许这样,别克房车是我对其的昵称。有时驾其去图书馆,别克还是我们的餐厅或钟点房。别克见证了我们的浪漫,我们的美食。

  那是我写《再寻麒麟童》的日子,初秋的太阳照得大地像夏天般灼热,我们从街边买来中餐,躲进车厢,打开空调,凉风习习,别克把我们与停车广场隔成两重天,车厢即刻成了我们的二人世界。其实,无论是仓桥头面结,还是牛肉细粉,无论是苹果,还是橘子,都是那么平常,而饥肠辘辘的我们,边享用边谈论上午寻找的收获,是多么的妙不可言哟,还有那餐后水果……摇下前车位,与后排座构成的丁字形“床铺”。躺下,映入眼帘是蓝天,是白云,还有一抹翠绿,分不清翠绿是哪棵大树的枝丫。叶子摇曳,是风?是风!像摇篮上空的风铃,摇啊摇,窗外的叶子模糊了,我亦进入梦境,真不知是叶子摇的我,还是我看着叶子摇……铃声响起,往往分不出是设定的闹铃,还是来电的铃声……我在窗内仰望叶子,叶子在窗外窥视我,那梦游般的浪漫是别克留给我的记忆。

  驾车做田野调查,别克总与我同甘共苦。记得有次去昆山,听百岁老太讲慈城故事,仿佛回到孩提时,犹如听外婆讲故事那般喜悦,一路笑言,一路憧憬,一路遐想,竟错过回家的路,而别克依然无语,绕了两圈的上海绕城高速而不曾“罢工”。驾车听广播是我们的嗜好,多少回边听边评论边“愤青”,想必别克习惯了我的杞人忧天。 

  别克是谈“非黄”色变的年月驶入我家,别克与三代同堂的我们度过或长或短的假期,海边的金银滩,虽不是校园歌曲那般怀旧———“那是外婆拄着杖将我手轻轻挽”,然而夕阳下,沙滩上,还是留下脚印串串;山脚的溪涧,亦不是唐诗所吟那般的画境———“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然而,山岚间,松林旁,还是荡漾开笑语阵阵……桃源般的郊游,乃是平常生活的斑斓,亦是别克留给我的欢乐。可惜岁月匆匆,风雨吹醒窗外的花草,风霜染白了我们的两鬓,又带走婆婆,回想起三代同堂的日子,道别其似乎更加的不舍。 

  降生于这个人世间是机缘的巧合,邂逅的所有人抑或所有物更是彼此的缘分。正是如此,我们爱惜别克,不曾让其意外受伤,也不曾被意外责罚。十一年匆匆而过,我们终于要告别别克,离家的那天,我拍下别克在家的最后瞬间,继而目送其渐离渐远。之前,我曾搜索其初来乍到的旧影,然而没有贮存的记忆。

  那天,我的记忆抑或眼前皆是别克轶事,别克影子,曾经读过一篇文章,说是农人卖了相伴多年的牛。而后,牛又回到农人的家。此刻的我,多想我的别克也像这头牛一样回来哟。 

3 上一篇  下一篇 4 放大 缩小 默认
   

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