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6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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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7月03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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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衙街里可听雨

  ◎柴隆

  

  从七塔寺搬到马园路后,家离单位更近了,区区不到两公里,我选择步行。下班从柳汀街走到马园路,途经尚书桥、居士林、贺秘监祠、陆殿桥、月湖、青少年宫,一路名胜古迹真不少,思忖着:只管慢悠悠走下来,一路放松心情不说,还可附庸月湖之风雅。 

  只怪我想得太美好,几天走下来,兴致殆失。且不说那接连不断的五个红绿灯基本上要等上四个,单是滚滚的汽车尾气,就熏得我头昏,嘈杂的汽车声已习惯,最刺耳的要数电瓶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绵绵不绝于耳,音箱里一下子冒出“凤凰传奇”的高分贝,让人哭笑不得。 

  我向同事诉说后,他们道:“你咋不走马衙街啊?马衙街多安静啊!”迷津被同事点破,我有种峰回路转的感觉,竟是自己跑偏了,只需一路过尚书桥、居士林、贺秘监祠,右拐进入偃月街,马衙街就隐现眼前。路边烟柳成荫,有亭、有湖、有牌坊,还能看到天一阁和秦氏支祠的粉墙黛瓦,如柳暗花明般,心情一下子就豁然开朗。 

  刹车、喇叭、救护车声,“最炫民族风”的吼声,尽在马衙街消失;鸟鸣、柳树婆娑声又重新环绕耳边,霎时耳根清净。明人陈继儒《小窗幽记》曾历数:“论声之韵者,曰溪声、涧声、竹声、松声、山禽声、幽壑声、芭蕉雨声、落花声,皆天地之清籁……”那些渐行渐远的天地之清籁,我也不奢求,难能可贵之处是,最近在这条马衙街上,我听到了久违的雨滴屋檐声。 

  自从搬进楼房后,小巷没了,老屋消失,雨滴屋檐声就听不到了,令人倍加怀念昔日的雨声。黄梅天的雨,时而密集,时而稀疏,打在青瓦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打在屋檐的采光玻璃上,尖脆的声音像是要敲断,雨水顺屋檐而泻,一整夜滴滴答答,犹如一首奏鸣曲,悦耳的雨滴屋檐声,幼时常常伴我入眠。 

  这几天,雨一直下,踏入马衙街,满城风絮,雨丝风片,像在水墨画中游览。一连几天撑着伞路过马衙街,故意放慢脚步,为的是多听会儿雨声。人立避雨亭中,自亭外望去,对面天一阁与秦氏支祠青瓦之上,烟雨迷濛,雨水顺屋檐而下,恍若珠帘,似断非断……人在亭中,目遇雨湖之菖蒲,耳听雨滴屋檐声,耳根得以清净,忙了一天的急躁心绪也随之而去。风疾掠竹,水落月湖,马衙街里可听雨!

  只是这样的寻常旧巷,令人耳根清净的小路,静听雨落的弄堂,我们周围还剩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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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