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6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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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7月10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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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素的乡恋

  ◎王小飞

  

  我对数字的理解,最早是在1985年。我家的那口三门大橱面上贴着一张计划生育的宣传照,图中一位母亲抱着一个女娃,标题是“一对夫妻只生一个”,标题下方标着1985年。现在,这口大橱早已不知去向。问父母,他们也不知晓。唯一的解释便是岁月带走了它,同时带走的还有我家那张我曾吃了十多年的小圆桌。这是我家隔壁一位初学木匠的毛头小伙做的,现在听说他已经是陶瓷业老板了。岁月无声,在我们不经意间,已经走了那么遥远,而我也不再是坐在门槛上听鞠萍姐姐的“小喇叭开始广播了”的儿童了,单田芳老师那略带沙哑的评书声———《隋唐英雄传》也消逝多年。 

  如果要给岁月一个总结,我看不必等到鬓斑迟暮,十年一个轮回刚好。如果每次能将十年内的事情以大事的形式记录下来,那必定是一部很好的自传。我记得人生第一次经历死亡,是六岁那年去叫卧病在床的奶奶吃饭。唤了好阵子,她老人家就是没给个回声。幼时不知惧怕,还一个劲地拉着她,让她起来。人生第一次丢钱,是在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让睡午觉,我把老妈藏在三门大橱底下的那条崭新的花被子翻出来,想到学校炫耀一下,却不知里面夹了二十元钱。第一次得到重大表扬,是在一年级时,和老师比赛读生字,看谁的速度快,记得生字表中的前八个生字是“爸、妈、我、爱、学、生、们、是”。我一口气读完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老师……这些都是人生中的第一次。

  时间这是最神奇的东西,在你时常念叨它时,它却与秒针一般,严格按格子不快半分;不惦念它时,它却又被哪个粗心鬼拨快了,没容你看清就不知转了多少圈。新房后那曾经伫立于一片荒野的小树苗,现在也已长成了大树,领地却逐渐被向外扩延的新居所占据。我还能从现在随风摇晃的枝丫上看到我幼时站立其间的英姿———斜躺在上面,吹着麦哨,和不远处另几棵树上的伙伴打着招呼。拿着弹弓、网袋,在树下瞅着那可爱的鸟雀和狂嚣的知了时我那专注的身影,可这说过去就过去了。秋天到了,知了已经藏身,只剩下那不曾南飞的麻雀在收割和没收割的稻田间穿梭飞行。见了人,也不曾惊起急飞,因为人们早已不屑于为那几粒谷子与这些幼小的生灵去争抢什么。如鸟雀一般站立于树尖的伙伴们也都如鸟雀一般四飞而散。飞不走的,像我这般既无心,又留恋于这片神奇土地的,就留下来,闻它的荒野清香,饮它的甘霖芳泽,不管岁月变迁,不管风雪磨砺,只有一颗不变的心,在这里扎下了深深的根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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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