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椿山 二米从工地上回来的时候,山秀抱着一堆脏衣服,正要往洗衣机里放。二米见状,顺势便将身上满是泥灰的迷彩服脱了下来,丢在洗衣机旁,便坐在门口休息。 山秀正要把二米的衣服往洗衣机里丢,却突然想起,衣服口袋里的东西还没掏出来,便伸手去掏。本来二米是不抽烟的,不料山秀却从二米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出来。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啦?”山秀提着衣服问二米。 “我什么时候都没学会抽烟。”二米说。 “不抽烟,这烟和打火机哪来的?”山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二米看。 二米看了一眼山秀手里的烟和打火机,又看了看山秀提在手里的衣服,一下子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了。原来收工的时候,他和皮狗把衣服拿错了。只是拿错谁的衣服都没关系,就是不能拿错皮狗的。因为就在几天前二米家和皮狗家大干了一架。 事情是这样的,二米和皮狗在一起做事,皮狗负责记工。不知怎么搞的,皮狗给二米少记了一天的工,却给自己多记了一天,结账的时候,老板少算了二米两百块钱,而皮狗却多领了两百块钱。二米以为皮狗故意为之,领着山秀上门不问青红皂白便给他一顿臭骂。皮狗正要给二米解释,不料他的老婆香兰跳出来就往二米屁股上揣了一脚,还骂二米是混账东西。山秀见香兰踢自己的男人,哪里咽得下这口气,跑过来揪住香兰的头发,便要把她往地上摔。皮狗怕香兰吃亏,准备上去将两人拉开。不料二米以为皮狗要去帮香兰的忙,跑过去一拳打在皮狗的左肩上。这下把皮狗也惹火了,皮狗又狠狠地回敬了二米一拳。就这样,他们四人扭打成一团。当邻居们好不容易将他们拉开的时候,他们个个鼻青脸肿的,好像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后来,待事情整明白后,老板给二米补发了两百块钱,而将多发给皮狗的两百块钱收了回去。 不过,现在二米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当时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不该领山秀去骂皮狗,更不应该动手和皮狗干架。他想借此挽回和皮狗闹僵的关系,于是他细声细气地对山秀说:“我和皮狗把衣服拿错了,他今天也穿了一件迷彩服。” 山秀听说是皮狗的衣服,一把抓起来就给扔到了院坝中央。二米见状,跑过去把衣服捡了起来:“你扔它干什么?明天上班换回来不就得了。” “我就扔怎么啦?他能把我咋的!”山秀气呼呼地说。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计较了,再说了那天主要是咱们不对。”说完这话,二米就要把皮狗的衣服往洗衣机里放。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还要我给他把衣服洗了是不是?”山秀见状,一把夺过二米手里的衣服,又扔了出去。只是她刚扔出去,便被二米一把抓住了。 “你还能记恨一辈子咋的?”二米说完这话,趁山秀不注意的时候,一下子便把手里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 “就你这把软骨头,我难得理你。”山秀见二米把衣服放进了洗衣机里,也不再坚持了,盖上洗衣机盖子,气呼呼地进屋去了。 第二天一早,二米从晾衣架上将皮狗的衣服取下来,搭在肩上便上工地去了。 二米在工地等了一会儿,皮狗才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慢悠悠地往工地这边走来。二米见皮狗没穿迷彩服,心里一惊:“莫非皮狗将老子的衣服给扔垃圾堆了?”当他这样想的时候,心里很不舒服。 皮狗慢慢走近了,将手里的黑色塑料袋递给二米:“给,你的迷彩服,昨晚我让香兰给洗了一下。”二米先是一楞,随即也将皮狗的衣服递给了他:“你的山秀也洗干净了。”随即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天二米和皮狗都显得很开心,做工的时候,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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