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7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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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3月15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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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问候,温暖春秋

  仇赤斌

  

  那天晚上洗澡,天还不算太冷,却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心中纳闷:难道有人想我了?十点多的时候,手机响起,显示的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深圳的,貌似没有那里的朋友啊。不太想接,但手机执着地响着。接起,他自报家门,哦,是大学时一个同级的校友和老乡。有个宁海的校友去他那里了,他得到了我的号码,打电话来问候一下。

  这个电话,如同一股暖流,驱散了这连日来的抑郁情绪。青岛读书时,同级的宁波人有四个,他是其中一个,象山人,都挺合得来。四人除了寒暑假里结伴挤火车,平日里也经常一起出游、聚餐,关系不错。只是毕业后各奔东西,失去了联系。

  同乡的尚且如此,同班的大学同学更是难聚了。如果有同学来宁波,虽然都忙,总会抽时间去看望。我住在郊区,路远,一般都是去他们下榻的宾馆。一起吃顿饭,品尝下宁波的海鲜,或是汤圆和年糕。如果还有时间,陪着去走走天一阁和月湖,这是宁波城脉所在地,自豪地介绍一下。如果实在是太忙,那就只能喝杯茶聊会天了。有次一个同学在杭州转机,发来短信,说是路过了宁波的领空,问候一下,也心生感动。 

  我如果有机会外出,到了某个城市,住宿和吃饭都已搞定。想着某个同学在这里,辗转问到号码,打个电话,询问近况后,才心安。那次去青岛,因为食宿都是别人安排好了的,就没声张,不敢告知同学。返甬后,在微信上发了几张照片,青岛同学看到了,问:来了为啥不说一声?我说都安排好了,就不打搅了,同学于是一通数落,我连连声明下次去一定告知。虽被数落,心有暖意。 

  打喷嚏,是因为有人想你了,这是儿时就有的说法。那时吃饭时如果多拔了一双筷子,母亲会说:是有客人要来?还有老房子里垂下一只小蜘蛛,母亲轻轻弹一下蛛丝,蜘蛛不慌不忙地收起蛛丝,飘然而去。这也是客人要来的兆头,有时还真的挺准,果然有亲戚或朋友来做客。父母虽然有点为下饭发愁,但还是很高兴地接待。来客也没啥大事,带点土特产,聊聊天,吃顿饭,问候一番就回去了。 

  那时的日子过得慢,普遍不富裕,但人情味浓,也没啥不好的。高中开始住宿,和同学写信增多,每次收到来信总是最高兴的时候。我会挑些好看的信纸,在晚自习的时候写信,折叠成别致的形状,放进印有校名的信封,贴上漂亮的邮票,投进信箱时就开始期盼来信。每逢同学的生日、大的节日,尤其是圣诞和元旦,会为送什么贺卡而伤脑筋,偶尔自己动手做贺卡。回想起来,高中生活能有多大的事儿,多只是一些问候。 

  寒暑假时,就不写信了,直接上门问候。要好的一帮同学,约好结伴去串门,吃完东家吃西家,除了吃,还要住上一两个晚上。白天游走,晚上吃饭喝酒,最后挤在一张床上,实在睡不下了就打地铺,倒也有趣。最疯的是高考后分数还没出来那段时间,串门的人群里有了女同学。男女同学相互串门,其中不乏互有好感的,想来表白的也有不少吧?好事能不能成,还要看缘分。同班中,最后结婚的有两对,上门的问候立了功。

  我印象深刻的一封信是在读高复班时。当时规定不让办高复班,但暗地里还有,我参加了小镇上的一个高复班,像是“游击队”。白天集中在厂子的食堂里上课,下课后各自到住宿点自学。我住在一个机械厂的集体宿舍,吵得很,真是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有天收到一封信,是一个已经考入一所重点大学的女同学寄来的,辗转打听到我的下落,托了另外一个女同学捎来信。信里无关风月,除了问候,只是几句鼓励。考上大学后,我和她通信了好几年,反倒是毕业后失去了联系。但那封信,那句问候,刻骨铭心。

  如果定居在一个地方,手机号码就不要常换了,免得同学和朋友联系不上。接到陌生的号码,有时不妨接听,也许这是来自远方的一声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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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