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4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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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4月12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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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亏欠

  陈恬

  

  大宝十一个月大的时候,因高烧惊厥住院,无奈之下断了奶,而二宝就这样意外地在我的子宫里筑巢了。“双独”小夫妻反反复复地抉择,一个来的时机不太恰当的小生命到底该怎么处理。最后,是激发的母爱让二宝的生命旅程有惊无险地开始了。这是一个感性的决定,一向乐天知命、善于适应环境的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个轻松的选择。

  但我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大宝的白天属于外婆,晚上属于奶奶,可以说我仅仅是他的奶瓶和玩伴。我和老公有了大宝后,生活并没有多少变化,聚会娱乐旅游,工作事业仍是我们生活的重心。可能正因为如此,我觉得再生一个宝宝,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怀大宝的时候,我是个健步如飞的妈妈,带着高三毕业班,站着上四节课,每天爬五楼气不喘。而怀二宝时,偶尔想休息下,可才一岁多的大宝并不这么认为,我挺着八个月的肚子,他还要抱抱。所幸,身为女汉子的我和强壮的二宝都平安无事。

  二宝出生了,可大宝才二十个月,如何养?权衡再三,还是分开养,让六个大人都不是那么累,等到上幼儿园了再一起养。因此大宝跟着外公外婆生活,我们小夫妻和爷爷奶奶一起养二宝。一切很自然,孩子也没有什么不适应,我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再加上都住在市区,想看大宝,随时都可以,周末也可以接大宝回来住。当然最重要的是,年轻的小夫妻还是想自己多点悠闲时光,能做点自己两个人的事。

  坐月子的第一个月,大宝几乎隔一天就由外公外婆带着来看我们,他很喜欢来这里和弟弟玩,当外婆说要回家了,他也立马放下玩具就跟着回去了。外婆成了他最依赖的人,我很放心老妈的养与教,而且我原来就不是排在大宝心中第一顺位的人选,距离感以前就存在。

  时光流淌,二宝快满百日了,大宝也快两周岁了,这段时间每一次相见,我都觉得大宝成长好快,他的小脚已不那么小了,以前给他买的裤子快穿不上了;新词汇一个接一个往外冒,学着大人的口气说话;会一个人专注地搭积木……有一天,外公说,给他读绘本《我的爸爸叫焦尼》,结尾爸爸焦尼在火车上和蒂姆说再见的那刻,大宝的眼泪默默地就下来了,每读一遍都会哭,外公最后只好把结尾改成爸爸约好和蒂姆再次相见。

  这之后相见仍然欢乐,可再见就变得难熬。外婆说要回去了,大宝不停地说还没好,还没好。看外婆真的是要回去了,他只得跟着外婆回去,可实在不愿和我们说再见,嘴角下垂,神情黯淡。这时我会果断地跟他说再见,怕看他流泪的样子,更不愿看到他一边哭,一边喊着“我要妈妈养,妈妈养……”

  周末大宝住爷爷奶奶家,虽然我们小夫妻照顾两宝累得够呛,但甘之如饴。大宝噩梦惊醒大哭,连呼爸爸妈妈,奶奶抱来,和我睡,不久又沉沉地睡去。从没和大宝一起睡过的我,观察着他一边睡觉一边抽泣的样子,实在是百感交集。

  大宝多么希望和爸妈住在一起,可二胎时代,加上我的求安求简,和大宝分离的时光必将无可奈何地持续下去。世上多的是没有偏私的父母,而少的是义无反顾面对生活琐碎的恒心。这段暂时和大宝分离的时光,我多么希望它快快迈过去,让我们早点相聚,我也多么希望它慢慢走,让我尽可能看到大宝一步步成长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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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