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3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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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7月13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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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

  □叶蓉

  

  学生说谎的时候,大部分都会被我看穿。破案多了,自然容易变成福尔摩斯。他叙述里的小小漏洞,常常被我揪出来追问,问着问着,就发现了另一段真相。这个技能,不止我有,天下所有的班主任都有;不止主任们有,天下所有的父母也都有。

  我一说谎,我爸就看出来;儿子一说谎,我就看出来。小时候偷看电视,达到了看完后电视机原本的频道音量一点不变,连电视机外面的罩子折叠出的褶子也一分不差,堪称完美犯罪。可是爸爸眼睛盯着我问,我的脸就会发烫。他再多问几句,心理防线便坍塌了。

  有一次儿子说他上课没有讲空话,可是他双手摩挲着膝盖,眼睛看向别处,言辞不甚清晰,我看着他抓耳挠腮的样子,假称要去找老师,他就立刻全招了。我都没认真研究过《别对我说谎》,照样能看出他小小动作里的慌张和心虚。

  作为侦探,我们都很厉害吧!但是我们谁没有做过骗子呢?我们每个人都不敢拍着胸脯说一句:我就是从来没说过谎骗过人。大家出于各种目的,急急地扯了谎话骗人,有时侥幸逃脱,有时谎言像滚雪球,一个接一个,很多故事一旦起了头,你就没法不编下去。

  我们说过谎,而且保不齐哪天还要继续说谎。但是,我们却很苛责别人的可信和忠诚。仿佛他们一旦对我说了谎,就上了信用破产的黑名单,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台湾八点档连续剧里最经典的镜头就是女主角捂着胸口说:“你怎么可以骗我?”怎么就不能骗了呢,人生在世,全是血淋淋的真实,会吓死你的。

  人活着,懂得生命里的大是大非,就已经很好。好多人没有说真话,总有不能说的道理和难言的苦衷,难得糊涂,也难得装糊涂。那些没有踩过线的谎话,就笑着当作故事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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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