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玉坤 有一句话我特别喜欢:要么读书,要么旅行,身体和灵魂必须要有一个在路上。即将步入不惑之年,这些年读过的书和走过的路,也开始数量可观。我最主要的读书资源来自于图书馆———从这种最经济的读书方式中,我收获了优质而凝练的知识。其次是书店,那里可以买到最新的书,闻着沁人心脾的墨香,读起来的感受也非常独特。最近,也开始读一些电子书,用手机、电脑,用各色阅读APP、电子书阅读器,随时随地轻便快捷,同时还能享受互联网上海量的资源。可以说,从借书到买书再到下载书,这三种阅读方式的变化,也在某种程度上体现着时代的变迁。 我出生在20世纪70年代末期。在物资相对贫乏、吃喝穿用都需要票证的年代,阅读的资源更是贫瘠。爷爷算是个文化人,从本来就不多的退休金里“抠”出点钱买书,我最初的阅读内容杂芜而零散。我十岁那年,我家的小县城里终于建起了第一个图书馆。喜出望外的爷爷带着我去借书。与其说是图书馆,不如说是图书室更贴切:只有一个房间,大概三十几平方米的样子。书多是崭新的,也有卷边的、封面或内页残缺的,来源不详。 爷爷办了一本借阅证,是一个小小红色塑料封皮的本子,每次可以借2本书。爷爷跟我约定,每人每次各借一本自己喜欢的。就这样,我陆续读到了《红楼梦》《水浒传》《西游记》《牛虻》《飘》这些名著,以及《童话大王》《人民文学》等期刊。那段充满乐趣的阅读经历,成为我课外知识最原始的积累。 1997年的秋天,我到省城读大学。图书馆成为我除了教室之外最常去的地方。一排排分类明晰、整齐布列的书籍,一本本封面精美的期刊杂志,散发着诱人的光芒,终于可以恣意浏览。就像一个在干旱地区看过小溪的人,突然间遭遇了波澜壮阔的海。我阅读了大量的专业书籍、综合性书籍和杂志。那些确立了我的三观甚至可以说影响我的人生选择的书籍,都是这个时期读的。 二十世纪的最后几年,网络在中国逐渐普及。图书馆里的电子阅读室是我最初“触网”的地方。每学期固定的上网时间里,让我直观地感觉到与世界互联,海量的知识突然奔涌而来,新闻时事动态更新的速度让我既兴奋又惶恐。现在想来,那时候的网速,简直慢到了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但在当时,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新闻网页徐徐打开,因为我等待打开的是一个新的世界。 千禧年之后,我和爱人来到宁波定居。孩子也渐渐长大,进入了阅读的高峰期。经济相对宽裕,就开始把喜欢的书买回家。互联网交易进入繁荣期,各种网上书店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种类丰富,价格低廉,还能直送到家,这些优点让我对网上购书青睐有加。或者是极力弥补童年少书缺憾的心理在作祟,隔一段时间就采购很多。当书房的书架再也没有一丝空间的时候,我开始转变阅读方式,比如开始尝试电子书。 在“机不离手”的惯性下,下载手机阅读APP,充分利用碎片时间,强忍住刷朋友圈的冲动,去看一些电子书籍。后来,我买了电子书阅读器,开始网上疯狂“荡”(download)书。这种便利是网络给予的红利,喜欢的书一键推送就到了自己的“图书馆”,随时取阅,且不占用现实空间。 读书未必能改变命运,但是的确可以改变人。读过的那些书,无声无形、无色无味地存在着,让人在遇到困难、困惑和困顿的时候,能够多出一个想法,适时地转一个弯,甚至多出一个选择,可以更加宽容、理性、深刻地看待我们眼前的世界。可以说,阅读给一个平凡的生命增加了一抹色彩、一些洞察和一丝纯粹。 古人说:书犹药也,可以医愚。今人说:你的气质里藏着你读过的书。读书是让生命丰盈多彩的不二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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