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4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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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4月27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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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跑马山

    □徐子鸣

    真是难以料想到,正是人间四月天,在四川甘孜藏地,却遭遇了这么大的一场雪。

    沿着318国道,车至二郎山,雪花已如梨花瓣一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黏挂在山坡的树林上,迷迷蒙蒙地呈现出一片灰白状。几辆重型货车停在隧道口附近,司机忙不迭地给车轮装防滑链。我们的面包车也开进边上的一个临时停车场,让我们在纪念石碑前拍照留影,司机师傅说:如果不是通了隧道,按以前的盘山公路开上去,这辆车子也够呛。过去有句老话:“车过二郎山,像进鬼门关,侥幸不翻车,也要冻三天。”对于二郎山,我们大概是从一首《歌唱二郎山》的歌曲中久闻大名的,谁都会哼唱两句:“二呀二郎山,高呀么高万丈。”这座横亘于川藏线上的第一咽喉险关,海拔3437米,以陡峭险峻、气候恶劣而闻名,素有“千里川藏线,天塹二郎山”之说,不过现在打通了4180米的隧道,仅十几分钟时间,就可轻松过去。几个同伴由此对漫天飞舞的雪花毫不在意,纷纷到小摊贩处挑选、购买山货,有位花300元钱买了一大块野蜂蜜,回到车上,大家还对此货究竟是真是假争辩不已。

    经过泸定县,参观了铁索桥后,到达康定县城已是下午四点多。一下车就打了个哆嗦,天空浓云密布,雪下得越发大了,风卷裹着棉絮似的雪片,一团团、一簇簇地不断飘洒着,街道两边的积雪盖过了脚面。入住县城中算是较为高档的酒店“拉姆则林卡”,几位没带够衣服的同伴,赶紧上街购买羽绒服。我穿上有羽绒背心的防风衣,倒是足够对付寒冷了,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早,就独自顶风冒雪,沿着折多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一阵。河水非常湍急,发出震耳的“哗哗”声,河对岸高耸的山冈,峰顶白雪皑皑。我曾看到过康定的一张航拍照片,整个老县城夹峙在山缝中,海子山、折多山和贡嘎山由北向南纵贯全境,雅拉河与折多河交汇,形成康定河后纳入大渡河,有着“三山怀抱,二水夹流”的美称。因位于四川盆地西缘山地与甘孜藏族自治州东部青藏高原的要冲地带,这儿自古就是茶马古道的重镇、汉藏文化的交汇中心。上世纪三十年代末建西康省时,省会就设于此。

    晚饭时,查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明天的雪还不会停歇,大家开始为旅程担忧起来。我侥幸地想,春天的天气多变,说不定明朝雪霁云开,而春雪溶化是很快的。然而第二天一早醒来,推开窗户瞧去,外面银装素裹,雪还在不紧不慢地下着。导游忙着联系原定要去的野人海风景区,最后被告知因大雪封山,上面的木格措湖已经关闭。大家嚷嚷道:不管风雪再大,跑马山一定得去!康定因一曲誉满全球的《康定情歌》,成了“情歌的故乡”,而《康定情歌》则是源于跑马山。“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我们可是自小就会吟唱的。据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曾向全世界推荐过十首最具影响力的民歌,中国仅一首入选,就是《康定情歌》。大家辛辛苦苦跑到康定,连跑马山都没去过,可就亏大了。

    好在跑马山风景区紧邻县城的南边,大家在雪地上“吱嘎吱嘎”地走了一阵,很快就抵达。导游带领我们到缆车售票处,居然还开放着,但还没一个游客乘坐过。也幸亏有缆车,说是平时爬上去也要两个多小时。缆车缓缓上升,我们望下去,附近的山头和树林都被白雪覆盖,一片洁白,颇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之感。上到山腹处的一个平坡,当地藏族人称为“拉姆则”,意为“仙女山”。传说公元八世纪七十年代,印度莲花生大师派弟子来此地传教送经,见山势秀雅怡神,写了《拉姆则》一书加以赞颂,从此“拉姆则”之名流传于世。到了清代,当地土司于每年农历五月十三日,都要在此祭拜山神,并举行赛马会,远近农牧民中骑马高手都会前来参赛,久而久之,本地人就通俗地叫为跑马山了。

    山间的风似乎更显强劲,雪片打着旋飘到脸上冷飕飕的,地上积雪没过腿肚子不断灌进鞋子,但我们全然不顾,兴冲冲地跑进“情人广场”,这是我臆想的名字,因为前面一块石壁上,赫然刻着一个硕大的“情”字。这儿的雪地一片晶莹,不见一个脚印,周围琼枝玉叶、粉装玉砌,与地面皓然一色。大家如孩子般地嚷叫起来,“咔嚓咔嚓”地在晶莹的雪地上踩下自己的脚印。不知是谁先扔来一个雪球,于是大家纷纷裹起雪球,互相扔将起来,一场雪仗顿时开打……从缆车上下来,还有一段斜坡,上去容易下来难。我第一个走下来,小心翼翼地才迈几步,就一屁股摔在了雪地上,后面的同伴哈哈大笑起来,但他们的笑声未落,也一个个地摔倒了。于是大伙儿索性坐滑梯一般,翘着手脚滑了下来,有几位冲劲十足,滑到最后刹不住,顷刻间来了个嘴啃雪,大家的嬉笑之声更是响成一片,伴着雪花回荡在天空。虽然在跑马山,我们没到上面的五色海,也没好好参观吉祥禅寺、凌云白塔和飞云廊、观音阁等景点,但在风雪中这样酣畅爽快地玩耍,似乎人也变得纯洁和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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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