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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4月30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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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悠悠惹人忆

——读《燕子最后飞去了哪里》

    □冷  枫

    “时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翻阅沈书枝的最新散文集《燕子最后飞去了哪里》,蓦地就想起了这句歌词。犹如书中娓娓道来的那样,昔日点滴漫漶于光阴深处,而在无垠的乡野之中有作者五姐妹生命之初的清贫家园。

    上世纪八十年代,石家的女主人陆陆续续生下了年龄间隔相差不大的五个女孩,最后一对姐妹就是沈书枝和她的双胞胎妹妹有鹿(“沈书枝”和“有鹿”都是笔名)。她们是那个计划生育政策刚刚实施年代的一对“漏网之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的降生带着偶然性,有幸运的色彩。很多人都觉得:石家生这么多女娃,盼的不就是一个能传宗接代的儿子?但直到最小的女儿“有鹿”呱呱坠地,石家一门皆是女孩的命运也就彻底注定了。大抵这样的家庭,在那个乡间还残留着“重男轻女”思想的年代里,是会被人腹诽和嘲笑的。就像古代那个笑话里说的:生男弄璋,生女弄瓦,而这户人家简直是要开“瓦窑”了。其实在沈书枝的记忆中,父母非常疼爱自己和自己的姐妹们。纵然家境贫寒,抚儿艰辛,大人们还是任劳任怨,吃辛吃苦地把一个个孩子拉扯大。最难得的是,在当时教育质量不高、并没有几所像样学校的安徽农村,石家的大人愣是努力把女儿们培养成才,小学,中学,大学,研究生……要知道,彼时在作者的家乡,初中毕业就算得上是“高学历”了。大多数人家的孩子,不论男女,走的都是大同小异的人生之路:小学或初中毕业后,暂留家中帮父母种田,到了一定年龄,便随乡亲外出打工……至于读书,在很多淳朴乡人看来,既是一件好事,也是一种浪漫的奢望。

    石家的五个女孩儿五只可爱的小燕子,在父母的呵护下,一点点长大。燕子恋家,会择一处合适的屋檐,筑巢、生息。燕子也极擅飞行,等到翅膀长了、硬了,就飞向更遥远的地方……日子就这样在眼面前倏忽而过,姐妹五人后来真的“乳燕离却旧时窠”,去了县城,去了南京,去了上海,去了北京,去了外面的广阔世界。沈书枝的笔触冲淡平实,字句不事雕琢,恰似山间清泉,自然随意,点点滴滴写下家人共同生活的细碎枝节。书中的每一页讲述的都是寻常日子,没什么特别具有戏剧性的情节起伏。五个小女孩带着她们的小矫情、小幽怨、小欢快、小郁闷,相依相偎地成长。当然,其间也有平凡人不期而遇的命运转折:大姐是五个孩子中最早“独立”的。她卫校毕业后当了一名护士。工作很辛苦,工资却不高。大姐单身在外,却心心念念家中父母的辛劳,作为长女,她常会把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钱夹在家书中寄回老家。后来大姐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也依然照顾着妹妹们的生活。在大姐看来,不论自己走得多远,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最温暖的家会需要自己,也会随时欢迎自己。二姐的脾性相比于大姐略刚烈些,从小就是那种有了委屈不说的倔小孩。沈书枝记得父亲偶尔打孩子,别人挨打都会哭闹,唯有二姐,不流泪,不喊疼,不求饶,咬牙坚挺。后来,二姐也用这种沉默中的坚韧态度对抗着生活中各种或大或小的艰难和磨难。三姐性子柔顺,喜欢逗趣,是姐妹五个中最乐观的一个。偏偏是这个温顺的三姐遭遇了丈夫患病早逝的噩运……有时候觉得生活真是莫名的残忍啊,冷不防就会冲那些圆满和美的家庭戳出一把把锋利的小刀,戳得你伤心欲绝,戳得你万念俱灰。那么,是什么支撑着沈书枝和她的姐妹们一路成长、上进,迈过一道道原本以为自己根本跨不过去的门槛、难关?也许,就是家人间无私的帮助和扶持,是这本书的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相濡以沫的姐妹亲情。

    生活就是如此,看似水过无痕,偶尔波澜迭起,但总有一天还会回归宁静。燕子呢,年年岁岁,飞往远方;但马恋旧栈,鸟恋故巢,燕子们不管飞去了何方,最后还是会——“年年春天来这里”的——这里是它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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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