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7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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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7月06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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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禾木到白哈巴

    □徐子鸣

    到新疆北端的阿勒泰地区旅游,如果在五六月份之间,那是一个野花竞相开放、万紫千红的世界,而到了十月份,则是一派层林尽染、万山红遍的景象。然而我们八月下旬抵达那里,却是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时间。从布尔津县城开往禾木村的途中,车窗外掠过的皆是青翠碧绿的云杉、冷杉、落叶松和白桦树,色彩有些单调。

    车至禾木村的村口,才下车就有一群人蜂拥而上来抢夺行李,让我们大吃一惊,细问方知是我们所住的神湖山庄的员工特意来帮助搬运的,又令我们感激不已。禾木村是图瓦人最集中居住的一个村落。图瓦人又译为“土瓦人”,元代称为“图巴”,《晚清图志》中又叫做“乌梁海人”。据专家研究,他们是成吉思汗西征时遗留在此的士兵后裔,属于蒙古人种,勇敢强悍,擅长骑马滑雪,又能歌善舞,世代以游牧、狩猎为业。生活上至今还保持着较原始的方式,多穿蒙古长袍、长靴,主要食品为奶制品、牛羊肉和面包。

    一眼望去,整个村庄有种寂静空荡之感,尽管四周群山都是连绵不绝的森林,但村中却少见傲然挺拔的大树,唯见一排排人字形木楞屋坐西朝东,错落有致地耸立在泥地上。我走进一户图瓦人家,有位老奶奶半睡半醒地坐在门口,她见我打招呼,就客气地扬扬手,嗫嚅着说了一句话,大概是随便参观好了!整栋房子皆以原木构成,似乎是将木头两端开槽后相互镶嵌,再一根根地往上垒建。木头与木头之间,填充上一种叫“努克”的草料,吸水膨胀后塞住缝隙,整个房子就密不透风,冬暖夏凉。人字形屋顶下,又用木板隔出两头可透风的尖阁,成为储藏粮食、饲料和风干肉类的小仓库。室内的陈设看似简单却颇具民族风情,炕上铺着花毯子,墙壁挂有刺绣的帐幔,地中央立着大火炉,特别是墙正中贴着一张成吉思汗的画像,好似在证实着他们就是成吉思汗的后人。

    告别老奶奶,漫步到村边的禾木河。站在桥头眺望,喀纳斯冰川溶水从峡谷上游冲下来,湍急的河水“哗哗”之声响成一片。自然冲刷而成的河道两岸,都是一片片的白桦树,底下的植被被水汽滋润,呈现出浓郁而厚重的葱绿色。回过头来我忽然发现桥边立着的拱门,颇有些怪异,询问地陪导游,她哈哈大笑道:你的眼睛倒挺尖的,这还是禾木村的一个地标呢!1970年的时候,这座桥拆掉重建,当时中苏关系非常紧张,禾木又是边境管理区,为了加强保卫和防范,桥建成后,村里特意在桥两边新做了门拱,并安装了双开木门,还每天派两人站岗。岗哨设了一年,没查到过一个特务,后来又出了“九一三”林彪事件,慢慢就没人站岗了。

    夕阳西下,我们顺着木栈道爬上禾木村南侧的山坡,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禾木村的景色,落日的余晖给村中的木楞屋涂上了一层玫瑰红。山间腾起一缕缕雾霭,与村中陆续升起的袅袅炊烟相萦绕,形成一片片薄雾。山坡森林上笼罩着的金色光辉一点点地褪去,流淌着的禾木河逐渐变为一道闪亮的细线。待我们急忙走回村子,木楞屋已闪烁着点点灯光,孩子们在屋前的空地上玩耍,有位图瓦人骑马挥鞭将一群牛马赶进栅栏……没有匆忙之声,没有嘈杂之音,一座宁静而祥和的山村,人们正有条不紊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说实话,去白哈巴村并没在我们原来的行程安排之中。只是到了喀纳斯湖,天地灰蒙蒙的不见一丝阳光,时不时地还洒下一些雨滴,而这片声名显赫的湖水,其实要靠阳光的变化,才会展示其美如仙境的色彩;乘着游艇在湖中兜了一圈,传说中的“湖怪”自然也不会探出头来看我们一眼,于是一切都是匆匆而过。上岸后,大家一致要求去白哈巴村,白哈巴村也是图瓦人的聚居地,距喀纳斯湖区仅40公里,但因与哈萨克斯坦共和国接壤,边防检查非常严格,有“中国西北第一哨”之称。

    我们乘坐景区的区间车,在2005年才建成的柏油路上飞奔。将近白哈巴村就被边防哨卡拦住,一名神情严肃的武警战士上车,逐个对照身份证。进了村子,又到边防部队的营地办理登记手续,再对每人核实身份证后才放行。我们先让司机开到边境线的一块界碑前,说也奇怪,出门旅游每到边境线,大家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激动,然而眼前的边境线,苍茫的高山之间竖着一道两人多高的铁丝网,静悄悄不见一个哨兵。大家在界碑前拍照留影后,赶忙返回白哈巴村。村子坐落在沟谷中,有两条溪流穿村而过,站在高坡上看下去,密密匝匝的树林中,依稀露出人字形的木屋顶,原始生态风貌更为明显。走进村子,大家纷纷涌进村邮电所,不少同伴买了好多纪念邮票,我赶紧买了一叠印有白哈巴风光的明信片,给几位好友寄去,以示我到此一游。这也算是旅途中的意外收获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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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