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美

    无论是从进化论思想、人种学角度还是从基因研究结果来看，人和动物在这个地球上出现以来就有一种先天的、密不可分的“亲属关系”。可以说，没有动物就不会有我们人类。但在西方文化史中，狼和人类从未融洽相处过。在太多的童话故事中，狼都被定义为狡猾、凶残的一方，根深蒂固的恐惧和不信任——这就是大部分人对于狼的基本情感。美国自然文学作家、摄影师尼克·詹斯在新书《黑狼罗密欧》中却为我们展现了人狼和谐共生的诗意书写，其中对于人狼的相处之道的解说颇有点“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黑狼罗密欧》讲述的是门登霍尔湖畔体格健壮高大、性情温和的黑狼罗密欧，与当地民众从起初的相互试探到日渐熟悉，最后成为了城市一景。黑狼罗密欧在享受与人类社交快乐的同时，也因为部分人的质疑而遭遇了毁灭性的灾难。

    在这本讲述人狼相处的书中，尼克·詹斯用大量的事例和科学数据，剖析了人狼之间冲突的症结在于人而不是狼。黑狼罗密欧对人类展示了友好，而人类却不断地打破交往的禁忌——通过过近的距离令它不安，占据它原本用于狩猎或休息的时间，降低它的生存机会，等等。因为在尼克·詹斯看来，一匹狼再怎么合群，也是有它的底线的。

    在书中，尼克·詹斯既是一个对大自然深情注视的观察者，又是一个随时准备对黑狼进行救助的参与者，更是一个门登霍尔湖畔人与动物和谐共生的见证者。所以，到故事的后半段，詹斯夫妇为了减少给黑狼带来困扰，极力克制自己的情感，尽量与黑狼罗密欧少接触，但这于事无补。在众人的膨胀的热情和躁动的情绪推动之下，罗密欧逐渐成为当地公共事件的主角。

    当罗密欧失踪之后，哈利·罗宾森、迈克尔·洛曼等很多人都热心地寻找罗密欧，后来了解了它被害的经过，最终凶手被揪出来送上了法庭。书中，尼克·詹斯试图救助黑狼而不得的遗憾交织成篇，对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呼唤力透纸背，使每一位有良知的阅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都进行了一次心灵的涤荡与洗礼。

    黑狼的寿命基本也就是九年左右。至少，在朱诺城的六年时间里，黑狼罗密欧不用像同类那样争夺地盘，不会因为没有食物而饿死；还因为阿拉斯加州和联邦机构的约束，躲过了一些偷猎者无休止的捕杀；它还在朱诺城感受到了朋友和家人的温暖。而朱诺城的很多人，因为与黑狼罗密欧相知相熟，成为彼此生命中的一部分。如果没有最终被害的话，可以说这真能成为人狼共享生命之美的典范。

    阿尔贝特·施韦泽在《敬畏生命》中把是否保持与其他生命的亲近看做是衡量人类德行的标准，并指出，在地球家园里，人类为了实现与其他生命的共振协调，“必须满怀同情地对待生存于我们之外的所有生命意志”。爱与尊重不仅是架构人类社会友爱关系的桥梁，也是维系人与自然关系的纽带。以一种谦卑、友好和平等的姿态与动物和谐相处、协同进化，这是尼克·詹斯通过《黑狼罗密欧》想要告诉我们的。

    （《黑狼罗密欧》重庆出版社2017年6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