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8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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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13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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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菜年糕

    □王林军

    有一畦畦青菜在,冬日的田野便不至于过分肃杀,风越劲、霜越重,青菜们仿佛越出落得精神、油亮……

    经霜后的青菜有点甜,应是一年中最好吃的时候,然而依旧不受孩子们的待见。也难怪,我们小时候那会难见荤腥,餐桌上天天净是些自家地里出产的地作货,所以一看见炒青菜之类,还没动筷,嘴里先淡出个鸟来。好在冬日里家家都做了年糕,用清水浸在硕大的七石缸里,做得再少的人家,起码也有大半缸。我以为年糕就是来“拯救”青菜的。不然你想啊,村庄上一畦连着一畦的青菜,又怎么能吃得完呢?那时候,我们村庄上的乡亲,也不作兴挑着一担青菜去城镇的集市上叫卖。

    青菜遇见年糕,主要有三种做法:青菜炒年糕,青菜年糕汤,烤菜年糕。这中间,我们小孩子最爱的便是烤菜年糕。

    冬日里放学回家,走在鹅卵石铺就的乡间小道上,若远远望见自家的烟囱上正冒着阵阵温暖的青烟,就会欢喜雀跃地加快脚步。到家后直奔灶头,也顾不上问母亲,先揭开锅盖,不管腾腾热气,伸了头就张望。有时是烤番薯,有时是烤芋艿,最“得劲”的则是这烤菜年糕。在我张望那会,母亲已过来帮我盛了一碗。雪白的年糕,这时已成了晶莹的琥珀色,闪着诱人的光泽,其里面也已完全着色入味,用筷子夹起一块,先放到鼻端闻一闻,浓香扑面,咬一口更是齿颊生香,软糯芬芳;至于青菜,不但没了“碍眼”的青草色,没了“碍鼻”的青草味,吃起来也不再青涩寡淡,变得馥郁酥烂、入口即化,仿佛有了些荤菜的味道——就这般,趁着热气一口年糕一口烤菜,最后连剩在碗底的汤汁,也一口喝进肚里。一碗烤菜年糕下肚,感觉血脉舒张、浑身热乎,冬日的寒风再吹到脸上,似也有了些轻柔的意味!

    随着年岁增长,口味也在变化,这不小时候最不爱吃的青菜,现在却也爱吃起来,隔段时间便会买上几株,或炒香菇或炒肉丝,即便光光的清炒油菜,也能吃得有滋有味。自然,对烤菜年糕还是一如既往的喜爱,每到冬日,隔三差五地总要做上一回,既过了嘴瘾,又是对童年生活的一种回味。

    烤菜年糕,做起来还是比较简单的,所需要的只是火候。青菜洗净,也不用切段,年糕切块,可以大一些,一般一条年糕切成三四块就行,太大了难入味,太小了容易烤烂。然后,青菜下油锅翻炒,油可以稍微多一些,青菜炒软加水,水没过青菜。等青菜差不多熟烂,把年糕块平铺在菜面上,加酱油,之外可以不再用其他调料。先大火烤一会,然后改小火,中间将青菜年糕翻动几次,多烤一会,使青菜更酥软,年糕更入味,青菜与年糕之间更加缠绵和交融。

    尽管我在煤气灶上弄出来的烤菜年糕,总不如儿时母亲在自家柴灶上做的那般地道、那般具有浓郁的烟火乡土味,但还是让我们一家三口吃得酣畅欢腾。连我那小儿,平时也是个不碰青菜的主儿,吃起烤菜年糕竟也同我儿时一般,心无旁骛,一口年糕一口烤菜,末了也是碗一捧、脖一仰口一张,咕噜一声把剩在碗底的汤汁一气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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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