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8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标题导航
dlrb
 
2017年12月20日 星期三  
3 上一篇 放大 缩小 默认

航海的杜仔

    □严凯捷

    多年不见的杜仔,电话一接通,他就冲口而出:最了解你的人是我!遥遥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好像彼此不曾分别过。说话间就拾起了那些遗失很久的事,发现彼此身上都背负着一段青春的回忆。

    网络真是让人天涯若比邻。时时跟杜仔在网上“见面”,杜仔风度翩翩谈吐诙谐。我跟杜仔说起第一次在“韩国馆”吃石锅拌饭的事情。杜仔说,那叫“绝落羹”拌饭。小时候村子里办红白喜事后会有菜剩下来,把各种剩肉或鱼都放一起再烧一大锅,招待那些出力帮忙的人。

    我告诉杜仔,夕阳西下的时候,我在跑步。杜仔说跑步挺累人的呀。他说他只在梦里跑步,跑个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惊涛骇浪,从而达到最高境界——处处闻啼鸟。我便教育他——如果你想强壮,跑步吧!如果你想健美,跑步吧!如果你想聪明,跑步吧!这是2500多年前,在古希腊埃拉多斯山岩上刻着的三句名言。如今,两千多年过去了,尽管医学有了高度的发展,但跑步仍是人们锻炼身体预防疾病、使自己健康的最好法宝之一。杜仔很虚心地接受了我的倡议。

    一天,我看见杜仔的签名是:让心田荒芜!我给他留言:“你干吗让心荒芜啊?我命令你,把签名改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第二天,我发现杜仔真把签名按我的要求改了。

    杜仔有一个很好的习惯——坚持写航海日志。他的航海日志那么质朴,那么斑斓,那么惊心动魄。我在里面读到他在航海时遇到的最大一次巨浪:航线经过商量及时调整,才总算摇摇晃晃走进了琼州海峡。从船上餐厅望出去船成了潜水艇,许多小鱼蹦出浪峰,闪闪发亮,并随浪打上了甲板。胆大的同事在严格的安全保护下一会儿工夫就捡了两大盆,晚饭就成了鱼之大餐……

    大海于我是很隔膜的。这样的场景,一下子让我激动得热血膨胀,忍不住喊:“哇,简直太像电影了!”我想象着杜仔和他的同事们在疯狂的浪涛打过来时的情景,他们互相坚守互相勉励,他们在同舟共济中学会了勇往直前,学会了藐视困难,更学会了珍惜拥有。

    杜仔还告诉我关于轮船航速的记法,一般十节到十五节,一节就是一海里,一海里等于1852米。杜仔总让我想到远方,一个诗意的境界。在大海上漂了这些年,他的身上或多或少就有了流浪者的气派。我随着他的航程,在地图上搜寻他和他的轮船的位置,对扫我的地理盲是极有帮助的。

    再见杜仔,是在杜仔的船上,他已经是船长了。他指着一旁的一个仪器说,这是我们自己的北斗导航系统,我望见他满脸的自豪。他的面容熟悉而又陌生,飞逝的记忆再度清晰起来,尽管中间已经隔了那么多年,一切已经改变或正在改变之中。我想起了遥远而年轻的往事。

    认识杜仔的时候,我才十六七岁,能够让我想象翩翩的事情并不多。我俩所念的学院比邻,中间只隔了一条马路。杜仔的微笑如阳光般照亮脸庞,再冷的心也会被解冻。杜仔是航海系的,在当时正流行三毛的年代,“航海”无疑就有了一种浪漫的流浪气息,是很令人向往的。

    我很需要杜仔这样的朋友。杜仔使我的胸襟开阔很多,平时我总会对过于物化的生活或批评或不屑,但我还是希望我的朋友杜仔大富大贵。在浩渺的水波前,杜仔多像个大孩子,既执著又自尊。我只愿被腥风苦雨洗刷过的杜仔,紧握生命的桅杆……

3 上一篇 放大 缩小 默认
   

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