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20版:三江月 上一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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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04月18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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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峰“咬春”

    □张存

    北仑的九峰山,多年前曾去过。那是“莎特”台风刚过,山中草木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此次算是重游了。见到阿锡拍的照片,梅花点点,溪水潺潺,瞬间怦然心动。以至于军波兄问我爬山何处去,我脱口而出——九峰山。好友默认,亲近山水之行也就一锤定音。

    孝辉兄、孙军兄、军波兄和我曾是校友。平日里忙于琐事,相聚甚少,此次结伴同游,也是天赐叙旧的良机,满心欢喜。

    在驱车去九峰山的路上,我们聊各自的际遇和见闻,相谈甚欢。

    孙军兄在一次事故中,右臂压折,落下残疾。可他天性乐观,眉宇间显露的淡定与从容,使人心生敬意。生活为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春光总会来到。这是人到中年的我所感悟到的生活真谛。孙军兄侃侃而谈,言语中充满生机,犹如车窗外蓬勃葱郁的草木。军波兄当年好读书。他曾以考入镇海中学的分数而选择技校,那时我们都替他惋惜,可他却说社会是最好的学校。他豁达、踏实、真诚、正直,生活是公平的,给了他精彩的人生。这也是老天最好的安排。孝辉兄待人热情,长相英俊,举手投足尽显美男子的本色。他是我们的车夫,从反光镜里,我能见到他专注而神采飞扬的目光。

    我对于这次出行,倒是如小学生春游般兴奋不已。带了苹果和牛奶,装在袋子里拎着,去寻找旧日的欢愉,重回童年时光,也是我所向往的。

    到网岙景区的九峰山脚下,停好车,我拎了袋子,和他们一路前行。春光乍现,天气晴好,又带着凉风,舒适而惬意。我们为这次难得的撞日出行,击掌欢欣。

    一路走去,便是梅园境地。6000多株梅树,次第开放。红的、黄的、粉的,姹紫嫣红,氤氲在山谷间,芳香弥漫,沁人心脾。走过牌坊,渐入佳境,满目是名家的题字石,立于两端,赏心悦目。

    路径一汪碧池,水如丝绸般细润光滑,清澈见底。几位美女帅哥在石墩上拍照,倒影在水中,人面桃花,美不胜收。这里美其名曰“五小娘潭”,相传有五个姑娘在此戏水玩耍,由此得名。我们在逗笑间,闻香而去。

    石阶开始陡了,我们有了上坡的感觉,这尚不大难,相互还继续来时的话题,笑声朗朗,回荡山谷。

    行至中段,出现了两条路。一条通往瀑布,一条通往九峰之巅。军波兄当机立断:去九峰之巅。孙军兄说他来九峰山十余次,九峰之巅都未曾到过。我更不用说了,于是一拍即合。

    我拎的东西虽不重,但百步无轻担,手臂也觉得酸。越往前,石阶越陡,人在运动中,呼吸就越急促,举步维艰。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了松枫茶庄这个地方。往回看,山下梯田密布,层层叠叠,已经在高处了。我们在这里歇脚。我将牛奶、苹果分至几位果腹,也给自己泄压,两全其美,皆大欢喜。我们边吃边聊,遇从上面下来的小伙,问:还有多少路?他答:大约两公里。孝辉兄咋舌:啊,两公里。显然要打退堂鼓。我故作镇定,打趣道:无限风光在险峰,风景那边独好。我说这话,也是为自己打气。爬山是体力活,最能考验人的意志力。我也想尝试挑战自己。

    “走。”军波兄首当其冲,像一位猛士。我们紧跟其后。我见到一位女孩,拿着绿手杖,走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一位男孩说,包我给你背了,你可不要落伍哦。恋爱中的男女,在山水间,在登高时,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啊。他们的眼神,就能化解世上所有的艰难险阻。爱情的魔力势不可挡。我只能依附着栏杆,支撑着抬腿,每一次发力,都是死沉死沉,汗流浃背,面目狰狞。幸好友人在前对着我说:我们等你。这几个字如沐春风,给我增添了几分胆魄和力量。

    巅峰就在眼前了。我突然一阵眩晕,心跳加速,两眼昏沉下来。这感觉,我在爬玉龙雪山时也遇到过,缺氧了。我紧紧地抓住栏杆,喘气、定神。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仿佛重回人间。那时的我,看眼前的一切景致,多了别样的亲切和依恋。

    在九峰之巅的岩石上,我们席地而坐,留下难忘的瞬间。这一刻,我倒是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快意之情。回想军波兄选的这条路,没有错,正如他当年的选择。

    与普陀山隔海相望的九峰山,苍翠挺拔,云雾缭绕,犹如仙境。我们在云端,与天相近,似乎触手可及,春的气息似乎更加浓郁了。九峰咬春,该是我的极为贴切的心情写照,溢于言表,又无处不在。

    恍惚间,似有山泉声隐隐传来,滋润心田。山脚下的茶田,似有点点人影闪现,那是茶农在采摘春茶吧。“溪水清清溪水长,溪水两岸好呀么好风光”,想起周大风的《采茶舞曲》,那优美的旋律,可以使人将所有的劳顿都化为一缕青烟,随风消散。

    下得山来,我们在松风茶庄点了小馄饨,吃得囫囵,恰似人间美味。九峰咬春,在空中弧形滑落,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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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