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海 四月,一个渐渐让人开始忙碌起来的季节。一切都像刚苏醒的样子,那些可爱的活儿,如同枝头萌动的新芽,已经正式步入了我的生活。 今年的竹园由于天气原因,笋不像往年那么多,却依旧不等谁招呼,就自个儿冒出来了。身体已有点恢复的我,摸了摸那把被我闲置了两年的锄头,终于在一个平常的午后,把它背出去了。在自家那块再熟悉不过的竹园,有一锄头没一锄头地挖掘着。有没有笋对于我而言,并不重要——一元一斤的笋,反正也卖不了几个钱。我只是喜欢待在这儿,喜欢在竹园里任意挥洒汗水,也享受我的思想,如同林间自由飞翔的鸟儿,天马行空的感觉。毫不夸张地说,有一些文字,我就是坐在这片竹园里完成的。虽然,这里条件很差,没有纸和笔,一把躺倒在地的锄头成了我的坐椅。 还记得上学的时候,我总以为这一片竹园,对于现在的年青人而言,是没有吸引力的。毕竟一个无孔不入的网络,已经打败了许多现实的东西,比如:那些被人淡忘的老游戏,那些曾经人们手中百读不厌的经典。就连我这个没事喜欢待在竹园的家伙,在老爹眼里,也是个不务正业的东西。他反对我看书,反对我写作,反对我经常把自己长时间地关在书房里。他觉得:那是独坐高楼的绣花娘子做的,不是一个真正的爷们干的事。但是我喜欢坐在竹园,琢磨一个人,体会一件事,然后把它写进我的文集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两年,特别是今年,越来越多的朋友纷纷慕名来到这里,来到这一片我原本不看好的竹园。那些以打着挖笋名义来这里体验我笔下生活的人是幸福的,正如我们过的生活,它最终不是以赚得多少钱为最终目的。上个礼拜,就有一个多年未联系的同学打我的电话,说想来我家刨点笋。这个已从学生演变成一个老板的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还记得高中时默默无闻的我,也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方式,得到了我的联系方式。 前几天晚上,一个铁哥们告诉我,说我家的竹园现在太出名了,凡是和你有点关系的,都想来山上刨笋。他不无担心地提醒我说:“这样搞下去不太好,到时你没想法,就怕你爸妈不同意。”我半开玩笑地说:“反正我家穷得叮当响,再穷点也无妨。”我不知道,这种事对于我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虽然一直好客,并且乐此不疲。即使它偶尔影响了我原本安排好的生活,却也在所不惜。 不管怎么说,那些被我抛弃了两年该干的活,今年像个要债的都找上门来了。只是,我很享受这种可以任意挥洒青春、挥霍自己身体的机会,更享受一个多彩而又一刻不得闲的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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