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传》剧照 徐力 摄

    友燕玲

    前不久，鄞州越剧团排演的新戏《春香传》在五乡文体中心演出，观众把剧场坐得满满当当，并且很多人竟然是从老城区赶过来的。我想，也只有经典剧目才能有如此待遇。

    越剧《春香传》创排于1953年，是徐玉兰、王文娟参加赴朝慰问志愿军演出期间的艺术收获，也是两位前辈的代表剧目。当年，根据朝鲜民间故事改编的歌剧《春香》，深深打动了两位身在异乡的艺术家，她们把《春香》带回了国，移植成越剧《春香传》,大获成功。六十多年间，常见王派弟子用剧中名段参赛、做折子戏，但难得见到全场搬演。

    鄞州越剧团此次新演《春香传》，可谓“新瓶装旧酒”——用更符合当下观众审美眼光的要求，改造传统的舞美设计和化妆造型，增强民族特色的同时保留越剧本身的风格。同时，遵循尊重原作的原则，对故事情节和精神内核不作随意改动，其演出效果并不比所谓的“传统剧目的现代改编”差。

    复排经典，在阐释主题的时候，更要着重于情感表达、情怀传递。当演出真诚地表现人类爱情时,观众便能感受到这种动人心魄之美。爱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不管有无语言障碍、有无时空间隔、有无年代差异，“春香”与“梦龙”的故事本身就足以打动观众，不需要修饰和深刻。正如《春香传·爱歌》所唱的“但愿百年似今宵，但愿百年人不老”，愿望纯真而美好，温暖而感人。

    当然，突出主题少不得要通过人物和情感来烘托，而细节正是能让情感直抵人心的通道。“郎君，春香今天做了件新衣，你看，好看不好看？”一句日常语，满满是爱意。这是专属于小夫妻的浪漫，言语中不仅能感受到人物身份的转换，也能感受到男女主人公之间如胶似漆的甜蜜。细节虽小，却是情趣所在、情感所在。

    同时，也少不得优秀演员的二度创造。饰演“春香”的花旦演员，流派韵味十足，唱腔念白轻重缓急处理得当，懂得用声音之情传递人物之情，难得。前半场是青春少女，阳光；中场是已婚少妇，温柔；后半场是受难妇人，沉稳。青年演员陈梦薇通过对人物语气、语调、形体动作的不同处理，鲜明地展示出人物身份、性格以及情感的转换。这种准确足以让台上的气氛传递开来并淹没整个剧场，以至于在离别时刻，她扑倒在地，抱住“梦龙”腿不肯放的情节，赚足了观众的眼泪。

    中规中矩地演经典，也不失为剧团生存之道，满场老年观众的不吝掌声，即为明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