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翰钦 “海晨乐队”这个名字是我自己给他(她)们取的,也许称“海晨老年乐队”亦未尝不可,因为他们几乎都是中老年人。在北仑海晨公园的大蘑菇亭里、南端的弯廊上,还有流水潺潺的中河边的绿荫下,他们乐得有些年头了。 我不知道他们是自发组织的还是特定安排的,但在海晨公园这个公众开放的场合,我看到他们中唱的、弹的、拉的、奏的、吹的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有独唱,也有合唱;有独奏,也有合奏,袅袅乐声不时响彻公园四周。 下班时,我常从两个公园之间的小路走过,偶尔会看见一旁的弯廊里,坐着一个或几个人吹着笛子的乐队成员,那美妙的笛声吹拂着周遭的空气,树儿和叶儿都那么静静地听着,和情不自禁驻足留神的我一样安然且恬淡。从新碶街道办事处到公园的这条小路上平时走的人并不多,那环境或许更能引起人与人心灵的共鸣。这是我与海晨乐队的初识,之后的一切也如初识般美好。 公园里大蘑菇亭里的人更多了,还有好些年迈的观众落座于两边,或懒散,或端坐;或饮茶,或摇扇,各具情态。他们是忠实的听众,多数属于那种逢场必到的铁杆粉丝,话不多,除了拍手鼓掌,就是沉默倾听,沉默得很认真,倾听得很入神,这种别样的沉醉是我在其他场合所没见过的。 盛夏的清晨还没有什么人的时候,大伙也会在中河边摆开阵式。公园里的大树遮挡了起床不久还伸着懒腰的太阳,阳光只是在长亭的石块地上落下斑驳光块。河水载着大伙的欢快笑声,竟也痴迷地停留,不肯泛起一丝水波的涟漪。此时鸟儿们早已耐不住寂寞,事先已将公园的旋律奏响。在中河边大伙儿一边聊上个三两句家常一边准备家什。待停当后,翻对着乐谱跟随着音响奏响前奏,随即便是女高音的一展歌喉。 我本不大会唱歌,更不会摆弄乐器,只不过年轻时也喜欢哼些小曲罢了。说来也是机缘巧合,我在不经意间被他们热情地拉进了队伍,由此重启了我对唱曲的兴趣。跟着姐妹几个一起扯嗓子,让我一点也不紧张,谁能知道我之前是一个从未出过场的人。 等后来熟悉了之后,我与大伙聊天时才知道,他们原本都是互不相识的,是通过海晨公园这个鸟语花香、绿树幽静的平台才走到一起,也是通过各自对乐器及音乐的喜好组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队伍。这个队伍里的大家互相关心,互相帮助,渐渐成了一个集体。 前阵子,住在东河路边的老王师傅几天没来,大家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他病了,住在区人民医院。于是大伙儿组织起来特意去病房看望老王,陪着他在医院的小花园里说拉弹唱一阵,弄得老王心里痒痒的,似乎这病也好了一大半,竟急着询问主治医生想早点出院。要不是他的孩子和我们大伙反对,恐怕他真要那么干。老王早年丧妻,一直都是一个人过日子,他的一双儿女工作忙,住在区外,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自己照顾自己。老王没什么兴趣爱好,唯独会拉点二胡,老伴在时两人时而会合奏几曲,给生活增添色彩,儿女自不用多操心。等老伴走了就剩下老王一个人了,他逐渐变得孤僻,干脆不拉二胡了,整天一个人待在家里的阳台发呆。儿女们看着心里也急,可也没有办法。后来,他女儿经人介绍知道了就在父亲家不远的“海晨乐队”,硬是拉着老王进入了这个小团体。这让老王等来了他的又一个“春天”,找回了他曾经嗜爱的二胡,也找回了过去的自己。 不久前大家受邀到新艳公寓公益演出,我也去了。这是我头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因而显得很紧张。因为是公益演出,没有报酬,但大伙儿的兴致却很高,他们说愿意为全区的所有社区免费演出,只要大家喜欢,他们还会不断努力练习。 自从开展五水共治后,中河变得愈来愈如诗如画,海晨乐队的队员们在美丽的中河边唱得更加起劲了。无论是早晨、中午还是傍晚,他们演绎的是一派歌舞升平、蒸蒸日上的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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