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20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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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07月31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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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海螺

    □毛亚莉

    让海边人感觉最幸福的,莫过于在家园附近有一条弯弯曲曲绵延几千米的海岸线,海边人可以经常到这条望不到边的“线”上捡宝贝,并且感觉这些宝贝每天层出不穷,取之不尽,这是何等丰厚的馈赠!我虽然不是渔民,但与海为邻,即便不经常去“耕海牧渔”,但偶尔满足一下“牧滩”的愿望还是唾手可得的。

    爵溪海湾的东南面,有一个海岛叫大平岗岛,它原本是个无人岛,自从去年有人在那里开了一家以现抲现煮的海鲜为招牌菜的农家乐,前去游玩捡螺的人便逐渐增多。

    大平岗岛不大,每当潮汐收敛了它咆哮的脾气,渐渐向海外退去时,海岸上便会凸现大片礁石。午饭后,我们趁着退潮时间,坐快艇来到岛上,开启一次为期半天的捡螺生涯。礁石的背光处还亮着潮湿的水光,卵石滩上还留着许多深浅不一的水洼,证明它们几小时前还是在不可知的深水里潜伏。

    不远处的礁石上已有十几个人佝偻着身子在捡螺。听说每一次潮起潮落,潜在水里的海螺总会爬上礁石。同行的老黄是土生土长的海边人,据说是捡螺高手,半天能捡一笆篓。暂且不管他是否真能捡那么多螺,有一点我是深信不疑的:经常捡螺的人比不经常捡螺的人经验肯定要丰富得多。于是我和两个同伴紧跟着他走。

    走进一片卵石滩,老黄在那些石头上瞄来瞄去,然后聚焦到一块半边浸着海水的石头上,蹲下,翻开。哇!底下有一窝芝麻螺,大概有10多粒吧,简直是神探!我们几个都凑过去,但不好意思强抢豪夺,只是杵在一边贪婪地瞧着。

    接着我们也依样画葫芦,在滩上胡乱翻起石头,像一拨淘金人,但翻了几块都没有,当我翻到大概第六块时,才发现有七八粒小螺。螺虽小了点,但是第一次得手也很高兴,捡螺入笼时,心情就像水波一样荡漾起来。

    老黄边捡边传授给我们经验。他说,螺多数吸附在礁石的阴暗潮湿处,或者一窝窝集聚在有水的大块卵石底下。如果雨后来捡,会更多一些。

    涉水至一片布满牡蛎刺壳的礁石边,我们发现背光的岩缝里有很多大小不等的海生物,辣螺、黄螺、芝麻螺、淡菜、岩蒜……像召开联合国会议,几乎啥种族都有。我们的欲望瞬间升腾起来,一拥而上。那一个个青黑色的淡菜挤挤挨挨地扎根在岩缝里,我用铁丝钩锲而不舍地掏着,不一会儿就掏了一坨。

    辣螺呈纺锤形,尾巴尖尖的。它的吃法很简单,放点水、姜丝和料酒,煮三四分钟即可食用。用牙签剔掉螺口上的角质小盖头,挑出里面的肉,蘸点酱油,轻嚼,咸香中带点辣味。

    礁石上还长着许多岩蒜,一个个如微型孔明灯,表面光滑水灵,浑身排列着红红绿绿的竖线,在光照下色彩艳丽,我用手轻轻一触,它就缩进岩缝,还喷出一小滩水来。

    我猫着腰一路找寻,攀越礁石,跳跃水洼,手里提着的笆篓越来越沉。折腾两小时后,手臂晒成了褐色,腰也酸了,背也胀了,实在受不了了,便一屁股坐在布满牡蛎刺壳的礁石上,屁股像刺扎一样痛,也忍了。挺直腰舒口气,抽出点时间看看海,对岸的渔村安静得如同图画里的人间,天海间几只鸥鸟像鼠标一样划来划去。

    这么多海生物里,我最喜欢吃芝麻螺了。吃芝麻螺是有学问的,用筷子把螺夹入口中,先在剪去尾巴的那端吸一下,再在嘴里调转方向,在螺口上再用力吸一下,滑溜溜的鲜嫩螺肉就到了嘴里。你如果用手捏着吸,汤汁就会沾到手指,到时你若忍不住用嘴去吮吸一下手指头,那就不太雅了。

    在溽暑逼人、热浪蒸腾的夏季,如果把这些战利品带回海边农家乐去加工,叫上几瓶清凉的啤酒,和伙伴们一起在太阳伞下围着小圆桌、吹着海风,边吃边侃大山,实在不失为一种索凉的好办法。对于我们这些不是真正的牧渔人来说,捡螺其实捡的是一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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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