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志峰

    今年春节期间家里忽然闹起鼠患。先是在厨房间发现老鼠屎，当我们还在研究老鼠从什么地方进来，及搜寻老鼠可能的藏身之处的时候，纱窗上示威似的被咬出了一个破洞。后来一发不可收拾，楼上也发现了老鼠的踪迹。

    之后想过很多办法消除鼠患，先是用捕鼠笼，但是只捕到过一只，后来就没有效果了；接着用粘鼠板，几乎每个房间都放了一张，家里的老鼠好像成精了，就是不肯上当。而鼠患却有增无减，连阁楼上供在菩萨面前的供品都被它祸害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最后能想到的就是豢养家猫这个古老的办法了。

    尽管是在农村，养捕鼠猫的人家也已不多了，主要是缺少养猫的环境。比如现在的居住条件普遍比较好，经过了考究装潢的墙壁和沙发都经不起猫的锋利爪牙的折腾；房子也是封闭的小洋楼，不可能像之前那样在墙壁上预留出供猫进出的猫儿洞。总之养猫是一件很费周折的事。

    首先考虑的是去宠物店买一只便宜点的宠物猫，摆个聊胜于无的姿态吧。但是网上查了下，宠物猫养尊处优惯了，早已失去了与鼠为敌的天性，搞不好与鼠共享食物也不是没可能的事，这个方案被否定了。接下来是用别人传授的一个方法：诱捕一只流浪猫。先把猫食放在门口，流浪猫吃习惯了就会经常过来食用，然后一步一步往家里引。但是实践证明这个办法不靠谱：流浪猫胆小、多疑，警觉性非常高，这也是生存环境逼出来的，放在门口的食物还能来尝试一下，再往里一点就不肯进来了。好在后来打听到一家养鸭大户养了一群猫与狗看家护院，正好生下了几只小猫，我们去要了一只过来。因为已近中秋，就送了一盒月饼酬谢人家。

    小奶猫刚断奶，也就是两个月的样子，通体深灰色的皮毛，鼻梁和四只脚爪却是白色的，样子有点萌，却又非常的怕人，我想去摸摸它，它就弓起腰呼呼地发起猫威。一开始是关在笼子里的，但是没日没夜地叫，想想它可能平常野惯了的，关在笼子里不舒服吧，就用一根长布带一端系在桌腿上，一端系在脖子上让它自由活动。但还是不断嘶叫，两天下来喉咙都叫哑了。心痛之余，第三天晚上睡觉前就把布条解开了，没想到就闯祸了。

    我说过之前为除鼠患在各个房间放了粘鼠板，因为没有效果，大部分都收掉了，但楼梯下面放着的一个，因为平常看不见被疏忽了。被禁锢的小奶猫获得自由后到处瞎逛，到底太小了缺乏生存经验，不知是被粘鼠板上的食物诱惑了，还是不小心一脚踩上去就脱不了身了，总之早上起来后发现它躺倒在粘鼠板上，除了嘴吧还能噏动嘶叫外，全身都不能动了。假如此刻有一只老鼠躲在暗处看到了这一幕，肯定会幸灾乐祸地笑得喘不过气来。

    说起来还是女人心细。我夜里听到小猫声嘶力竭的叫声时，还以为是像前几天一样因环境不习惯所致，因此早上我下楼后也没有去留意它，但是紧跟在我后面下来的妻子第一件事就是找猫，这个凄惨的场景是她发现的。当时她捧着俺俺一息的猫有点不知所措，嘴里不断念叨怎么办，怎么办？情急之下也容不得我们多考虑，立刻用温水和洗洁精清洗，明知无用也只能试一下了。果然没有用，小奶猫还是站不起来。儿子见状立刻打开手机百度到一个处理办法：用食物油和干面粉清理胶水。我们依照百度上的方法洗了一遍后，小奶猫除了脸上还留下星星点点的胶水外，身上的胶水大部都被清除，又撒欢着四处乱跑了。

    但是它显然受到了惊吓，以后有一天加一个晚上躲在角落里没有出来，我们打着手电翻箱倒柜也没能找到，一度还怀疑它已经乘我们不注意时逃亡了，或者是惊吓过度死在哪个角落里了。好在隔天早上起来后发现猫食已动过了，我就此断定它还生活在这个屋子里。

    经过这次事故后，小奶猫对我们的敌意明显减轻了，我用手去抓住它时已不会强烈地反抗；每天听到我下回家的开门声，立刻从角落里跑出来，抬头看着我奶声奶气地叫几声。又一段时间后相处得比较熟了，它就非常想和我亲近，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它也想跳到沙发上来，但被我毫不留情地赶了下去，它又试着爬到我的膝盖上来，又被我赶下去了。几番下来它就不再坚持，静静地蹲坐在我的脚边也看起了电视。刚开始时竖起耳朵紧盯着屏幕，貌似很被吸引的样子，但是看了一会大概没有看懂，就顾自打起了瞌睡，偶尔会用冰凉的鼻子嗅嗅我的脚背。我们不想它到楼上来，晚上睡觉时会把楼梯口的门拉上，但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发现它已在楼梯口迎接我们起床下楼了。

    再说说鼠患，自从小奶猫进门后老鼠就绝迹了，难道它奶声奶气的叫声也能把老鼠震慑住？想想不可能吧。但是如果从老鼠的角度换位思考：小奶猫在此，猫爸爸猫妈妈又会在哪里呢？动物界的生生克克谁也说不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