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七曜 晨起的时候,突然发觉唇发麻和颤抖。百度悄告我,这是中风的征兆。慌了神,从今后,我再也不痴心妄想,想赚什么大钱、中什么大奖。当然,更不想中风,只希望好好地活着。 匆匆忙忙赶到医院,也不清楚挂哪个科,急步到前台处说了大意。她说你吃过什么,是不是食物中毒了?我说昨晚我吃了个李子,只是以前吃的李子都是蜜甜蜜甜的,而昨晚的李子是酸溜酸溜的。她扑哧一下笑了,说挂神经科。 神经科在6楼,以前2楼也懒得上的我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在自动服务机上挂号却发现专家号已人满为患,无奈之下只能挂普号:44号。心更是七上八下,坐在候椅上数脉搏,惊发现,却是原来的两倍。 终于明白,时间也有忘记转动的时候。此时此刻,我在候椅里潮起潮落多少回,回眸回眸再回眸,远山的呼唤里没有空谷的回音。 我悲哀地想了很多,如果我真中风了,那我怎么办?我见过的那些人的影子在我眼前漫天飞舞:他们痉挛的笑容、横涎的口水、含糊不清的浊音、歪歪斜斜的身子……我也将一样吗?我感觉血液已凝固,心脏也窒息。 终于轮到我了,我猴急乱跳,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大堆。自觉自己已是中风的人。应该让医生明白,我已经中风,剩下的全看您了。 其实,医生是个年轻的小女子,白白的大褂白白的脸。她静听着,温馨得如同花间一叙,微微一笑的时候也很倾城。听她那京腔片儿,估计是在皇城脚下长大的孩子吧。她笑了,说你怎么这样紧张啊。她看了下,说我怎么看不到你的唇跃啊!我说刚才就像大鹏鸟在展翅,现在是小蜜蜂在振翅,我自己察觉到的。她擦了擦镜片,凑热闹似的近了些,说“噢,有点”。她又问我嘴巴能动吗?我说早上吃饭的时候动了,刚才跟您讲了那么多话应该也算动吧!她笑了,说应该没事,不放心的话做个甲状腺功能常规检查。 出来的时候,我感觉今天的天特别蓝,云特别白……我长长舒了口气,又深深地吸了囗气。 天桥上,左边有一个卖唱的,右边有一个得“尿毒症”的。我这个铁公鸡从来都是一毛不拔的,今天也石破天惊地慷慨了一回,弯下腰,一人给了5元,并深深地用敬意的眼神注视了会。我在心里说:两位仁兄,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好享受生活,该唱歌的时候唱歌,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天桥眩目,我先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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