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5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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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21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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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忆同学少年时

    方名列

    那天傍晚,忽而,接到老同学X的来电,问我在镇海吗?我说在啊。她要我立马过去,有一些老同学正想一聚,有W、S、J同学等。放下手机,心潮起伏,其中几位同学,屈指算来起码有四十余年未见,挺想念的。忙更衣换鞋,急匆匆地赶往酒店。

    站在包厢前,心跳加快,身子发热,忙捋捋头发,整整衣衫,定了心神。当我推开虚掩的门,望着一桌子花白头发、陌生又熟悉的老同学时,记忆的闸门犹如滔滔洪水般瞬间为之打开……

    S同学,是我比较要好的,他父亲是法院院长。他家就住在法院的后面,离我家只一条窄弄之隔,平时走得较勤,家人也都认识。至今,我还清晰地记得,当时大多书籍还属于“毒草”,但我们这个年龄是求知欲最强的时期,“毒草”在同学间暗中交流。初中毕业后,与S一别,竟无联系,更没见面,后来听说S当了领导,前几年校庆得到过S的联系方式,几次拨通号码终又放下。我这人有点“怪”,总觉得要“避嫌”,再说领导工作一定很忙,冷不丁打电话过去,如他记不起有我这个“没什么花头”的老同学,反而难堪,就这样一直耽搁下来。不过,S的电话号码一直还存在我手机中。看现在的S,倒有点他父亲当年的模样,如在街上碰到,是不敢相认的。

    记得有一年暑假,学校组织到朱家桥支援“双抢”,那是首次集体在外住宿,大家都很兴奋。为洗头方便,忘了是哪位同学提议,班上竟有11位男同学(包括我)集体剃了个光头,亮晃晃一片,成为当时一景。同学们下乡自带蚊帐毯子,徒步十余里,住在由祠堂改建的当地学校内,分散在农家吃饭。白天割稻,许多同学都割开了小指头,至今还留下疤痕。毒辣的日头、可怕的蚂蝗,使初次参加繁重劳作的同学们身体疲惫,都觉得七天时间过得好慢。一天夜里,J同学腹痛如绞,可能是吃坏肚子,老师没法,和M同学一起忙把J放到手拉车上,连夜拉到人民医院,M又通知J的父母。想当时,不知我们有多羡慕,不管以什么方式,J终于可以回家了。说起此事,J同学也是记忆犹新。毕业后,有缘,J与M成了同事。

    W同学,她是部队子弟,毕业后听说随父亲去了舟山,从此失去音信。W生得圆圆的脸蛋、忽闪的大眼睛,娇小美丽,在那青春萌动的年龄,曾有几位男同学暗恋过她。她坐在我的前桌,近水楼台,有时我会来点小动作,当她的后背靠在我的课桌上,我会猛一拉课桌,她背就会往后倒,喜欢看她回过头来佯怒的面容,不知她现在还记得否?毕业后几年,一次听另一同学说起,W来镇海了,她身边还“跟”来了不少年轻士兵,我知后,还曾到她家前的弄堂里走过几个来回,希望能“偶遇”。哈哈!只可惜,机会始终没有出现。W现住在定海,为老同学小聚特意赶来。光阴弹指,岁月沧桑,一别四十余载,W现在虽然风姿绰约,但已很难找到少女时代的痕迹,没有X同学的介绍,根本认不出来。

    那年冬天,学校为响应“深挖洞”的号召,在后操场广挖防空洞。每班分别用石灰粉划好白线,先挖条战壕,然后再在战壕的壁上挖个马蹄形的地道。同学们热情很高,以电影《地道战》为参照,纷纷从家里拿来了挖土工具,又拿来了小油灯,放在凹形的土壁上,当忽闪的灯光照亮洞壁时,真有点当年地道战的模样。有一次课刚上到一半,“当当当”急促的钟声响起,这是防空演习警报,同学们立刻放下书本,鱼贯而出,按照既定的路线,有条不紊地跑向后操场,钻入防空洞。眨眼时间,原本朗朗书声的学校,呼啦一下子没了声音,没了人影。有位B同学,我记忆深刻,由于其他班的一个同学急转弯跑得快,偏离了自己的路线,与B同学撞了个满怀。B重重摔倒在地,但那位平时文静的她全然不顾,迅速爬起再跑,回到教室后才发现,手肘与脸部都擦破了皮,没拖班级的后腿,得到老师的表扬。想想与B同学也是四十余年不见,遗憾的是她那晚没有出现。想当年,防空洞工程纵横交错,四通八达,颇具规模,凝聚了同学们不少心血,可惜在一声春雷、一场暴雨后,成了青蛙们的天地。

    最忆同学少年时,全班54位同学,个个都有故事。短暂的小聚,无法道尽曾经的芳华。不过,好在现有“微信”,J同学当场建了个群,群名就是我们的班级名“四连十四排”(因当时全国学解放军,故学校也军事化,以连排编班)。尘封已久的“番号”被唤醒,仿佛吹响了集结号,期待天南地北的老同学们,四十余年后,能再次相聚在自己的母校——镇海中学,重拾同窗,把酒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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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