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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3月13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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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学画

    □陈武耀

    岳父学画,学的是中国画。

    两年前,岳父成了老年大学花鸟画班的一名学员,开始学习中国画。

    岳父原本是个地道的农民,要说绘画的基础,自然是一张白纸。此前,还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接触过绘画,最多只是喜欢而已。记得儿子小时候那会儿,岳父为逗外孙玩,经常用铅笔或自来水笔画些小动物,还有古代的将军如关羽、程咬金之类,看上去倒有几分神似,也算是无师自通。

    岳父对上老年大学一直很期待,能到那里跟老师学画,在他看来是圆了梦,所以也就特别用心去学。课堂教学是每周一次两个小时的课,教画的老师画画得好,教学经验也丰富,能因人施教,几堂课下来,让岳父求知的欲望一下高涨起来。妻还特意在网上买了《芥子园画谱》及徐悲鸿等名家的画册送岳父。

    初学中国画,从笔墨线条学起,最初的几堂课便是练习线条,感受用笔技法。然后由老师现场作画示范,一边挥毫泼墨,一边讲解要领,勾皴擦染点,恰到好处,一气呵成,顷刻间,一幅精致的花鸟画便呈现在学员们的眼前,这让岳父既钦佩又羡慕。岳父为此常常提及,说那就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每次去老年大学,岳父要赶十几里的路,虽说是坐公交车出行,但毕竟上了年纪,我们都替他感到累。可他觉得轻松,我想主要是岳父喜欢上了这门课的关系,喜欢了,就会去钻研,其他的一切困难都变得可以忽略不计了。

    其实,学画仅仅靠每周两个小时的课堂教学时间是远远不够的,主要还是靠自己平时多画多练,自己去领会,去揣摩,去消化。每次课后回到家,岳父第一件记挂的事就是如何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所谓的作业,起初只是简单地练习笔墨线条,然后发展到花花草草的分解步骤,再后来便是临摹整幅画了,待下次上课时带去请老师点评。老师看到画以后,适时进行深入浅出的点评,让人加深印象,当然也是以鼓励为主,肯定进步,但发现存在的问题还是会毫不客气地指出来。岳父听后也心服口服,还不忘在笔记本上记上几笔。

    岳父家中有张专用的“画桌”,那是由我儿子小时候用过的一张婴儿床改建而成的,因陋就简,倒也实用。岳父的不少画作多是在这张“画桌”上完成的,他什么都画,其中画得最多的要数鸡马牡丹菊花了。鸡马,是临摹徐悲鸿的,牡丹菊花,是临摹齐白石的,还有牛,是临摹李可染的……临什么像什么,若是几天不动笔,心里就似乎有点不踏实。他给自己规定,每星期至少画一至两幅画,那是雷打不动的。渐渐的,在左邻右舍中有了“画家”的名声,让岳父怪不好意思的。而我每次去岳父家,仿佛来到了一家画廊,也总能见到几幅新作,有的挂在墙上,有的晾在桌上,有的墨迹未干,岳父便会说这幅是前几天画的,那幅刚画好,如数家珍般。岳父说,等下次你们搬新居,要是喜欢,送一幅给你们。妻和我一边应着,一边忍不住打开手机拍下来,晒到微信朋友圈上,引得众人点赞。

    学画的日子长了,与以往相比,岳父的气质似乎也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有时论起画来,两眼放光,神定气闲,术语说出来一套又一套,什么墨分五色、意在笔先,什么布局构图、疏密有致。看来岳父经过老年大学这几年的学画,确实有些成效。妻说,要是老爸再早几年学画,说不定到现在进步还要快点呢!

    去年老年节期间,岳父的一幅画经过层层筛选,有幸被选中在区文化艺术中心大厅展出,不久又在老年大学校报的专栏上刊出,这让他老人家着实乐了好一阵子。虽说画是临摹的,却颇得任课老师的好评。我见过那幅画,和原画一对照,还真是惟妙惟肖,一笔一画中也足见岳父做事的认真和坚持。

    我想,岳父学画的过程,收获的不仅仅是绘画的技巧,更多的是晚年生活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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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