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17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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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5月16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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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女孩

    □任德忠

    记得我21岁那一年,放寒假了,和几位浙江籍的同学一起登上了北京至杭州的列车。等大家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找到自己的座位,行李摆放好坐下来开始聊天时,我才发现旁边坐着一位美丽的女孩。这个女孩看上去很高挑,不胖不瘦,有那么一点点小丰满,皮肤很干净,留着一头乌黑发亮的自然秀发,整体给人很大气的感觉。

    列车开动了,女孩拿出很多零食,招呼我们同学几个一起吃,聊天也就开始了。女孩性格很开朗,笑起来很甜。从聊天中得知,她和我差不多年龄,来自浙江丽水遂昌县的一个小山村,现在北京顺义郊区一家五星级酒店做服务员,此次也是回家过年。

    经过差不多16个小时的硬座之旅,列车到了杭州。大家握手道别之际,我和女孩在彼此的本子上留下了联系地址和呼机号码。因为我的几个男同学是回金华老家,刚好和丽水是同一个方向,所以我就拜托他们一定要把女孩送上车,不然下个学期我要找他们算账。

    过了年,我又回到了北京学校,开始了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一天,我在上课时呼机数次振动,等下课去回电话的时候,对方却说打电话的人走了。后来有一次呼机又振动了,又是这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我三步并作两步快跑到学校门卫回电话,这一次终于听到了对方的声音。竟是那个女孩!我真不知道当初是什么样的内心思想,应该是高兴、紧张、拘谨和激动都有吧!其实我已经忘记了列车上的这一次相遇。就这样我们开始了书信往来。

    学生时代是充满浪漫和幻想的,随着书信的频繁往来,我慢慢有了一种被女孩关心和牵挂的幸福感。女孩的名字有点土,叫“詹桂花”。后来我在信中都称呼她一个字“詹”。大学的日子因为有了詹而变得精彩。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眨眼,我毕业了,开始了艰难的住地下室、吃馒头的求职之路。

    有一天,詹向单位请了假,辗转了半天的公交车来到我住的小旅馆看我。我带她去逛了长城、天安门、雍和宫,还去了大学的校园。她只读到初中,从来没有进过大学的校门,那天她很开心。詹在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的下午要回去了。她拿出存折和一些现金,说自己只留20元买一张回程票就行了,其余的都给我。

    汽车开动了,透过玻璃窗,我看到她依依不舍的眼神,看到她脸上的泪水。此时,我自己也早已泪流满面,她给了我初恋的甜蜜,也留给我思念的痛楚。

    后来我回到老家,找了一份工作,詹的电话也隔三差五地打到我的家里。上班第一年快过春节的时候,詹又一次来电说等放假了想来看看我,且很认真地问我,北京到我的家乡象山石浦的车怎么乘。看她这么认真,我既兴奋又担心,担心我父母会反对。该来的还是来了,詹转了两趟车来到了宁波,我去宁波南站接她,一起来到我的家乡。她给我带来了亲手折叠的千纸鹤和幸运星。

    詹来到我家,邻居们都跟我妈开玩笑,说是儿媳妇上门了,但父母有父母的想法。大年农历廿八的下午,单位放假,我带她去沙滩走了一下,捡了好多贝壳,她把身上所有的袋子都塞满了,她说要带回家。

    第二天凌晨,天还黑,我雇了村里的一辆拖拉机把她送到镇上,送她上了回她老家的车。生活是现实的,不久在单位同事的撮合下,我开始真正谈了女朋友。

    随着时光的流逝,我和詹的联系慢慢的少了,因为路途遥远,因为世俗偏见,因为……若干年后,我去了一趟北京,联系了她,她来见了我,请我吃火锅。詹还是那样漂亮,傻乎乎地笑着一直给我夹菜。

    时过境迁,我也为人夫、为人父。不知道詹现在过得好不好?愿她的人生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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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