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3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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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5月22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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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祠堂记

    □王国安

    高考,上大学是推荐的。

    民办教师不算正式教师,不用参加公办教师的一些政治活动。当时“文革”还没有结束,两派斗争还在上演,今天我斗你,明天你斗我。于是,我开始阅读一些文学作品,但可阅读的书籍并不多,主要是一些古典文学。我就常常向别人借书,在煤油灯的微光下读书。

    我读书最好的时间是周末。那时,老师们大都已经回家,旧祠堂里往往空无一人。我家离学校近,且又愿意为学校值班,所以周末的晚上我就住在旧祠堂里。每当夜晚来临,偌大的祠堂里就只有我一人独居一室,便会想起聊斋中的桑生。不过,当我一旦进入阅读的世界时,黑夜的幽灵早已烟消云散。

    “文革”结束后恢复高考,我考上了大学,读的是文科,这与我的兴趣爱好以及在旧祠堂里阅读文学作品有关。

    上世纪80年代,我从台州调到宁波工作,没想到小时候听宁波女老师上课的那个学生,也开始学讲宁波话。每年春节,我都会回家看望父母。后来,老屋已经老了,卖给了邻居。到了上世纪90年代,历经风雨的旧祠堂也老了,两边厢房开始顷圮,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东倒西歪。2016年8月,旧祠堂终于倒掉,而后荒废,没人修缮。每当路过那里,我都会感慨一番它的世事沧桑。我怀念它,如同怀念我的老屋。

    前些天,我的侄子从微信里给我发来几张图片,图片里的新祠堂已经初具模样。侄子还告诉我,重建的新祠堂叫做文化礼堂,建筑基本保留原来旧祠堂的规模,戏台也将重现。今年下半年,作为精神家园的文化礼堂就要落成,文化的香火又将得到延续和传承,这是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士子对家乡的美好期望!

    去年年底,台州老家的村书记打来电话,言及倒塌的旧祠堂已经开始重建,希望我能大力支持和帮助,我知道他的意思,当即答应资助,为家乡的建设尽一点绵薄之力。这不仅是家乡文化建设的需要,也是因为我对旧祠堂的一份感情和记忆。

    旧祠堂坐落在天台县平桥镇下陈村,四面群山环抱。南面有一座山,名为前山。前山虽然不高,横卧在侧,但给旧祠堂增添了一道山色。山下有溪,溪水潺流,终年不息。缘溪而出有石桥,桥头有一棵上百年的大樟树,遮天蔽日,绿荫匝地。旧祠堂始建于清康熙己丑年(1709),距今已有300多年历史。祠内有一座戏台,雕梁画栋,雄伟壮丽。据说原来旧祠堂门前曾有双峰旗杆,还有落马石,但“文革”时被毁。我家老屋比邻旧祠堂,与旧祠堂仅一墙之隔。从老屋到旧祠堂,中间有个露天水井,供师生和邻居饮用。

    旧祠堂既是村里开大会和看戏的地方,也是一所乡村小学。小时候,我向往读书,也向往那些在旧祠堂进进出出的老师。有时候一边拿着饭碗吃饭,一边靠近旧祠堂听老师上课,听学生背诵课文。

    后来,我也到了旧祠堂的小学上学,在课堂里听老师讲课,跟着老师背诵课文。记得有一位来自宁波的女老师,姓赵,她说话常常带有宁波口音,有时我们听不懂,不知她在讲啥西?课后,我们在旧祠堂的戏台里游戏,忽上忽下,演一回戏台上的山大王和小喽啰,或者旧戏里的帝王将相。

    当时,我们那个乡就只有这一所乡村小学,在旧祠堂读书的小学生来自各个自然村,既有本村的,也有外村的。由于人多教室少,因此一个教室里有好几个班,名曰“复式班”,两个班级的学生坐在一起听同一个老师上课。老师先给一个班级的学生上课,另一个班级的学生做作业。等到一个班级的课上完,再给另一个班级上课。

    小学毕业后,我到本村的初中部读书。初中毕业后,我到外乡读高中。1974年高中毕业后,我回到家乡的学校——乌领小学当民办老师。学校就在家门口的旧祠堂,那里就是我小时候读书的地方。上世纪70年代,公办教师的编制有限,还需要许多民办教师。民办教师虽然不能享受公办教师的待遇,但对于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来说,能回到家乡当个民办老师也是不错的选择。因为那时候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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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