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把漂亮的伞坏了,需要修伞师傅修理。听说张师傅伞修得非常好,我得去找他修。 每星期六上午,他会在黄鹂新村摆摊修伞。下着小雨的那个星期六,我去等他,他没来。小区道路改造,地面开挖连走路也多有不便,我问了附近修鞋摊的师傅,说是这段时间改为双周来一次。再后来,也许是我耽搁了或是张师傅有事,这把伞被搁起来了。 转眼日子过了立夏,天气一天比一天热,特别是中午的日头越来越猛。出门要带阳伞,我就又记起这把阳伞来。这把伞,深蓝色的珠光涤纶布伞面闪耀着绸缎般的光泽,紧密的织物上面,配用同色系的闪光丝线绣着大朵大朵的花,花朵上面一圈圈密密地镶嵌着圆圆的银色装饰片,花朵的其中三片叶子延伸出去,与伞面边缘巧妙地组合在一起。伞面边缘是用轻薄而通透的蕾丝面料装饰,蕾丝上面还三三两两镶嵌着银色装饰片。这把伞,展开来像是轻盈的蝴蝶羽翼,漂亮得惹人怜爱;撑起来有种雍容华贵、优雅神秘的艺术效果,总觉得气度不凡。伞背面有黑色的涂层,把强烈的紫外线挡在了伞面上。每到夏日,人在火辣辣的日头下行走,张开伞,正午的阳光从羽翼般的蕾丝上面直直地泻下来,把伞下的我与阳光中的物明显地隔离开来。 我喜欢我的伞,不想弃它而去。这个星期六,在那栋楼房的屋檐下,我看到了张师傅。他悠闲地坐着,身边有序地放满了尖嘴钳等工具,以及铁丝和伞骨等一些零配件材料,正跟着随身收音机里的歌,口中哼哼唧唧地和着。我快步上前,他一边接伞一边说“弹簧坏了,伞杆要换掉”,又指着面前摆放的一堆零件说“你要哪一种?”话音没落,他早已飞快地从中挑选出一根来。他一手握住伞,一手拿一把钳子,把扎牢在伞杆的铅丝拆开来,抽出,环绕在其中的伞骨们立即散开。零件在他的手指间恰如其分地灵活转动,他的手法极其生动而熟稔,不消几分钟,在我们聊天的瞬间已经接骨换架,活儿干得干净利落。我撑开,伞灵活依旧。我心里真是高兴,我喜爱的伞回来了,那种优雅而神秘的艺术气息又回来了,我又可以带着它行走在热辣辣的阳光里。 有时,生活中的小幸福很容易得到,就像自己喜欢的这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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