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4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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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6月25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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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江南

□朱丽瑾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玉盆纤手弄清泉。琼珠碎却圆。”苏轼的这首《阮郎归·初夏》,意境清新可人。而千年后的江南初夏亦令人陶醉。

    许是海洋性气候的影响,沿海地区的初夏,气温极不稳定,前几日还热浪灼人,突然下了一夜雨,清晨起床,打开窗,一阵凉爽的风儿掠过,全身舒泰。初夏像山水画上的一种缓慢过渡,一种色彩的渐变,不浓不淡的色调。因此,我爱上了夏初时节。

    左邻右舍花满墙,对门的围墙上蔷薇如瀑,把墙体装饰得如梦幻的婚礼彩门。门边高高的石榴花,独自开得安静又热闹。

    “高枝带雨压雕栏,一蒂千花白玉团。”说的正是雪球荚蒾。邻居奶奶家的雪球荚蒾一团团的,开得热闹。我的小院里还有鸢尾花、扶桑、茉莉、栀子,各种花香柔波般一浪浪从四处涌来,在鼻翼间流淌。

    春日的花在初夏开始结果。在微雨滋养下,通红的树莓成熟了,酸酸甜甜,诱惑着人们,还有胡颓子、地巴果果儿、野樱桃等。樱桃,桑葚、李子、枇杷、木桃也纷纷登场,杨梅正青红之时,可以“提梅止渴”了。

    这可都是初恋般的味道。

    一种叫朝鲜蓟的植物也在初夏成熟,清新脱俗,我一直心向往之,所以购了几颗。它其实是一种蔬菜,看上去却像一朵莲花,迷恋她的神秘,就把它当莲花一般插在花瓶里欣赏。

    四季的过渡总离不开雨。初夏的雨似珍珠,落得天地明亮,从不令人压抑。不像春雨迷离,也不像秋雨萧索,更不像冬雨冷酷。它从天边洒落,落在古镇黑压压的鱼鳞瓦上,声响是温柔的,像纺织声,落久了,瓦上形成了缕缕小溪,屋檐下便是丝丝缕缕的珠串。落在院落的草木上,叶子琴键般颤动着,树叶上泛着珠光,此时万物清明,空气濡湿清冽,人也被滋生出喜悦。

    初夏的午后,雨继续下着。酒足饭饱后,小睡一会。一条薄蚕丝被刚刚好,隔窗听雨眠,又是何等的惬意。一觉醒来,身心舒畅。雨停了,太阳出来了,草叶上缀满“水晶”,朦胧静谧。我躺在藤椅上,泡杯花茶,放首小曲,看老宅飞檐上垂下的水帘断断续续,看院中树枝上的水珠一滴滴落下,一只蜘蛛正爬向沾满水珠的网,天地恢复了清亮。

    怎可辜负这么美妙的时光?从书架上择了一本书,捧到屋檐下,开始静静地阅读泰戈尔的《飞鸟集》,一如这初夏的时光,滋润心灵。

    初夏,美在天地间、花香里、果实中,也在墨香中积淀,在抽象与真实间旋转。初夏短暂,亦如美好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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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