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存 工作或者写稿累了,我就会唱几句自己喜欢的歌,既解乏又舒心,故而乐此不疲。 开心的时候唱歌,歌声是甜的、润的、透的,好比春天里的百灵鸟在山谷鸣叫,清脆悦耳。不开心的时候唱歌,歌声是涩的、沉的、黯的,好比雷雨来临前乌云密布的天空,沙哑沉闷。可唱着唱着就轻快起来,恢复了原有的透亮和清脆,心情如舒展的腊梅迎寒绽放。 我从小就对文艺感兴趣。那时从收音机里听歌曲,是我最惬意的时光。李双江的《小小竹排江中游》、郭兰英的《我的祖国》、关牧村的《祝酒歌》、才旦卓玛的《翻身农奴把歌唱》、郑绪岚的《牧羊曲》等等,这些歌曲百听不厌。如今只要听到熟悉的旋律,就会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唱,心花怒放。 不仅仅是通俗歌曲,戏曲我也喜欢。江浙一带的越剧家喻户晓,尤其是深得女人们的喜爱,她们都能咿咿呀呀地唱上几段柔美的越剧。我也是受了母亲的影像,从小耳闻目染,自然就喜欢上了。我跟着磁带学《红楼梦》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金玉良缘”,以及《何文秀》的“桑园访妻”、《算命》等选段,倒也是有模有样,曾在大庭广众之下露了一手,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同事高顺发,是我们单位公认的“越剧王子”。他边唱还边带手势,兰花指翘着,极有韵味。他曾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去宁波上过培训班,而且还到电台录过音,在电台里播出过。这是他最辉煌的岁月。有时,我会和他唱上一小段,也是工作之余的调剂,愉悦之情溢于言表。他以前怕难为情,不大在人多的地方唱,年纪渐长之后,有了阅历,也放开不少。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一眨眼他就快退休了。他待人和善,又会帮人,大家都记得他的好,当然还有动听悦耳的越音,怎能忘怀? 说到唱戏,我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来。有一回和一些文友去衢州江山采风,那里有个戏台,很大。文友怂恿:去,唱一个。我也不忸怩,上去唱了一段《金陵塔》。等我下来时,有几个老太跑过来对我说:“小伙子,你唱得不错,没走调。”我连连摆手:献丑献丑。后来才搞清楚,她们是绍兴越剧团退休的演员,来这里旅游的。我心想:幸好没出洋相,否则要落下笑柄了。后来单位的桂老师说我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也是出自这个典故。 我喜欢唱歌,在唱的时候,能打开心结,心灵得以放飞。没有比唱歌来得更为纯粹的东西了,音乐是没有国界的。 我想起看过的一篇文章,说他在经过长长的一段小巷时,夜深人静,就将步子放快,随即放声歌唱,用歌声来驱散内心的恐惧和惊慌。我莞尔,这分明就是我啊!我在大声歌唱的时候,山就来了,水就来了,光明就来了,人影就来了,心里就瞬间亮堂了。那些虚幻的心魔,了无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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