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晓新 “霸座”——这个几年前的高频词,如今已销声匿迹多时了。“霸座”之所以“顽”了多年,“光疏不堵”甚至“无疏无堵”是主要原因。整治这一顽疾,靠的就是有疏有堵:在没有执法权的列车员劝说无果之后,改由警察出手,依法对那些“霸男”“霸女”执行口头警告、治安罚款乃至行政拘留。如此这般,这一曾困扰人们多年的文明顽疾很快被“连根拔除”。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随地便溺曾经是宁波的文明顽疾。1995年9月,宁波市委、市政府发布的《宁波市民“十不”规范》,就包括“不随地便溺”。那时,曝光、处罚等没少给随地便溺者“添堵”,但效果就是十分有限。其理由很“硬核”:出门在外有时候实在找不着公厕,内急之际不随地便溺还能咋办?堵不如疏,后来,随着增加公厕数量、开放社会厕所、提高公厕净洁度、配备公厕手纸等一系列措施的推出,到2018年,市民对宁波公共厕所的总体满意率达到89.5%,再加上近年来推行的“厕所革命”,这一当年曾让管理者头疼不已的顽疾,如今再也“顽”不起来了。 但是,仍有一些顽疾,穿越N年后“顽”到了今天。比如行人乱穿马路。对付这个“超级顽疾”,各地各部门可谓绞尽脑汁,除了宣传教育、路口值守、违章罚款等常规措施,有的还动用了人脸识别、屏幕曝光、抄告单位等杀手锏,就差没有将乱穿马路者列入失信名单了。但折腾了这么些年,乱穿马路在不少地方仍然“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究其原因,与“堵”时持续性、严肃性不强,“疏”时人性化、科学性不够不无关系。 我们知道,对于行人闯红灯现象,除了在严管期间、严管路段偶尔会受到劝说、警告或处罚外,多数时候闯了也就闯了。实际上,如果不借助科技力量,凭现有警力也不可能“应管尽管”。而“疏”的方面则“欠账”更多,在许多时候、许多路段,“行人路权优先”的理念并没有落到实处。比如过去一些地方进行道路改造时,机动车道越修越宽,非机动车道和人行道却越来越窄,有的干脆合二为一;在路口红绿灯时长与间隔时间的设置上,也往往“偏心”于汽车。因此,对那些行人乱穿马路现象特别严重的地段,管理者有必要在呼吁市民提高文明素养的同时,认真反思一番:行人的路权是否得到了足够的尊重?道路与交通设施的规划设置是否符合多数市民的习惯与意愿?有无建造人行天桥或地下通道以方便市民的必要?如果在科学论证的基础上真正做到“有堵更有疏”,行人乱穿马路这个老大难,或许就会像“霸座”与随地便溺那样,“顽”不了多久。 推而广之,整治开车玩手机、乱插队以及私搭乱建、占道经营、乱设摊等顽疾,同样需要精准把脉,有堵有疏;堵则雷厉风行,疏则春风化雨。只有这样,形形色色的文明顽疾才能被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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