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4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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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0月15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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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粢饭 □钟正和

    早年的家乡,“四大金刚”(大饼、油条、粢饭和豆浆)是随处可见的最大众化的早餐,也是本地饮食不可或缺的“开幕式”。

    粢饭,也叫“粢饭团”,说白了,就是糯米饭团而已。在甬上,另有一种叫粢饭的食物,即粢饭糕。二者名称上虽只一字之差,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点心。粢饭糕早晨有卖,和油条一起在油锅里共泡鸳鸯浴;下午也常见,只是伴侣换成了油墩和臭豆腐。而粢饭通常只在早市供应,永远老老实实待在木桶里,坚定地等着和油条捏黏在一起,誓不分离。

    记得当年我家对面的马路边,就有个卖粢饭的小摊。摊主是位衣衫整洁的老阿姨,每天早上推着小推车,在路边现做现卖粢饭。我经常会在去学校的途中,到她摊上买一个粢饭当早餐。同时,也可站在摊边看着老阿姨用她那双沧桑有质感的手,细致稳妥地一步步制作粢饭的过程,那也成了享受早餐的一部分。

    印象中,每有客人光顾,老阿姨先拿起一块粉白毛巾,在清水里浸湿后轻轻绞干,往手掌心摊好。而后打开放蒸饭的木桶,用饭勺舀出一定量的米饭放在湿毛巾上,用饭勺底部点一下凉开水,将饭压扁。接着,取一根油条折成三折放在米饭上,再舀起一勺白糖,撒在油条的夹缝里,顺势捧起湿毛巾,将整个饭团卷起,抓住两端用力捏压几下后打开。前后不过短短十几秒,一个密密实实、纺锤状的粢饭便透着清香递到你手上了。

    作为一款最便捷的早点,乍看下,粢饭的制作流程似乎很简单,实则里面门道不少。首先,糯米要热气腾腾的,保证黏性,制成的粢饭才不易散。其次,摊糯米饭时也很考验技术,须摊得均匀一致,不能太厚,且最好摊成圆形或椭圆形,以方便之后的卷包。而最重要的一关是包,不仅需要技术,也需要力道,得将粢饭包得圆满紧实,一则美观,二则方便进食。

    粢饭是典型的便携式早餐,可以拿在手里边走边吃,因此特别适合匆匆上班的工薪族。清寒的秋日早晨,手握一个温暖实在的粢饭,一边吃,一边捏(以防里面的油条和白糖掉出来),一边体会着口中蒸饭的软糯和油条的韧劲。虽时常吃得满手满嘴的饭粒,但那个兴致勃勃、甜香扑面的滋味,是至今都难以忘却的。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记忆中的不少早点,譬如昔日遍布街巷的油赞子、糖糕、豆腐脑等等,或许是手艺繁琐无人为继,也可能是成本高昂无利可图,味道似乎都不及以往。唯有这粢饭,却与时俱进,大有改良。亦因此,它至今仍是甬上饮食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现在的粢饭,内馅不再局限于传统的“白糖油条”,变得形色丰富起来。只要你需要,肉松、榨菜、香肠、生菜、炒肉酱,甚至日式金枪鱼、韩式泡菜、法式鳕鱼排、美式奶酪片……各种食材可任意组合,以混搭的形式添到粢饭中。而主料也由原先单一的白糯米,增加了颗粒较硬的血糯米,从根本上颠覆了“粢饭是白色的”这一老概念。

    味觉的记忆总能轻易地将人拉回到曾经的岁月。粢饭就是这样,一口下去,伴着那股韧劲与甜香,儿时每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早晨和那位老阿姨摊上传来的糯米芬芳,瞬间便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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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