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岁的张康夫左手拿着“门子”(发音器),右手作遮风动作,轻轻吹气,一首《我的祖国》的旋律自然流出。紧接着,他又转换到“戏曲频道”,吹出老旦、小锣、京胡、唱腔等多种节奏和声音。 这种表演形式就是中国民间艺术“卡戏”。卡戏是表演艺术口技的一个分支,张康夫正是该项技艺鄞州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12岁拜师闯荡“江湖” 上世纪50年代,张康夫的父亲经营着一家茶馆,茶馆位于现在的开明街与药行街交叉口。那时候,南来北往的马戏团、杂技团就在城隍庙周边演出,演员们一抽空就到茶馆里喝茶、唠嗑。 当时,上海万杰口技团团长、著名口技、卡戏演奏家韩万杰先生也在宁波演出。张康夫看过他的表演,一下子被吸引住了。恰巧,韩万杰先生来到茶馆喝茶。张康夫的父亲看儿子如此痴迷,便上前询问韩万杰先生,是否能收12岁的儿子为徒?韩万杰先生看了一眼张康夫,提出了办十桌酒和送压贴的要求,张康夫的父亲答应了。 就这样,张康夫整理了行李,开始闯荡“江湖”。按照当时的规矩,口技和卡戏技艺只传授给儿子。由于韩万杰先生没有子嗣,按年龄推算,张康夫刚好可以当他儿子,于是待他就像儿子一般。 白天,张康夫跟着剧团忙里忙外,给师傅端茶送水,扫地抹桌,甚至倒夜壶,在师傅高兴时询问几句。晚上,他就打地铺跟师傅同睡一个房间,韩万杰先生经常给他盖被子。其实张康夫并没有熟睡,经常半夜里趁师傅睡觉了,偷偷拿出发音器,到外面没人的空地上练习。 张康夫回忆,当时出门帮韩万杰先生买烟,一会儿,先生就做好了“门子”,让他吹一段,指出有哪些地方还需要改进。 过了两年,一次演出时,韩万杰先生感冒发烧严重,没法登台,就让张康夫替他演出。这是张康夫首次登台演出。当时,他丝毫不怯场,用一张巧嘴便吹出了大千世界,不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还是带有旋律的歌曲,都能信手拈来。 钻研创新改良“门子” “门子”是卡戏的重要道具之一。表演者可通过特定的器具来吹奏各种戏曲及流行歌曲。我国有许多少数民族均有自己的卡戏,如苗族的木叶(树叶吹)、口弦等。张康夫演奏的卡戏属于汉族卡戏。 “之前,汉族卡戏的发音器取自猪的一小段肋骨,中间剖开,大概手指甲大小,里面放置绸布,能发出哨子的声响。后来师傅用钟的两块发条或是手表表带制作发音器。” 张康夫回忆说。 后来,他觉得表带太厚,没有韧性,于是作出创新,购买了一些有弹性的不锈钢弹簧片,折叠后加上绸布,两秒钟就可以制作一个演奏用的“门子”。“门子”制作好后,需要不断调节两块薄片之间的距离和弯曲度来试音。当“门子”能吹出洪亮的声音就算试音成功了。 年过七旬依旧活跃在舞台上 1964年,上海万杰口技团解散,16岁的张康夫回到宁波。后来,他被分配到宁波地区烟糖公司上班,没过多久,被借调到宁波市曲艺团滑稽戏小分队,艺名为“呆呆”。 张康夫善于吹奏、表演、模仿几十种声音,惟妙惟肖,表演号召力十足,每次现场演出都能赢得台下阵阵掌声。《百鸟朝凤》是张康夫的拿手好戏,喜鹊、百灵、麻雀、相思鸟等各种鸟的鸣叫声让人仿佛走进了百鸟园。他曾被评为“浙江省曲艺家协会会员”、“首批浙江省优秀民间文艺人才”、“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 为了不让这门独特的艺术失传,张康夫曾表示可以教授徒弟,可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人选,也有些人刚开始有兴趣,但学习了一段时间就放弃了。毕竟每天早上花个把小时练气,打2~3年的基本功,很难坚持。“用功和刻苦是金钱买不来的。”他常常用这句话与旁人共勉。 退休后,张康夫一次与朋友聚会,听他们提起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会表演口技,更别说卡戏了。他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在2000年再次复出,卡戏又重新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如今,年过七旬的他依然活跃在婚礼、晚会、宴席等各类演出舞台上。他表示“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卡戏艺术”。记者 徐丽文 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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