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存 宝幢地铁站下来,左转到汽车站,坐到天童村下车,见到三溪浦水库。水位很低,有些已经见底。我拍了张照,来不及感慨,就继续往天童寺赶路。 文友柴帅几乎每年都来天童寺,这里是修心之地。他讲起村里的天童小学、羊毛衫厂,还有2019年的那场泥石流水灾,如数家珍。田野里的油菜花、马兰、艾草,在春风里争先恐后地与春光相吻,嫩绿的田野使人心旷神怡。这段路显得春意盎然,脚步走得轻盈,心情格外欢欣。 松荫当路,花影入池。走完松林,山门就在眼前。小白塔已在身后,影隐在丛林中。十五年前或许更早些,我和吴昊同来天童寺。他是我小学时的同学,直到现在都一直保持着深厚的友谊。其实到哪里去、做什么,都没有关系,只要和舒适的人在一起,就够了。我俩在寺院大门外拍了张合影。他在前我在后,手顽皮地搭在他的肩上,我们笑得开怀,是那种从心底里流淌出来的愉悦,晶莹剔透。我还将那时的门票塑封起来,保存至今。 这些过往画面,是在进入天童寺时很自然地跳出来的。有些东西无论过去多久,都不会消失,一直都在的。 大殿、藏经楼、放生池、石碑,这些都曾见过的,走过那里的时候,还是觉得如同老朋友那样地亲切,没有改变。天气晴好,就多了如我这样踏青的人,和家人朋友一起来感受自然和清净的气息。走得累了,在石凳上歇歇脚,喝一口水解乏;也可到太白楼中吃一回素斋,解解馋填填饥。柴帅先分了三颗西梅,好有心的人,小袋子一直拎在手上,走了好久的路还拎着,就为了分这三颗西梅。西梅很轻又很重,我已经要说“桃花潭水”了,很暖的感觉。也许多年之后的我们,已经不记得那次的天童出游,可三颗西梅不会忘记。种在心里生了根,怎么能忘记哦。柴帅喜欢的兰花香干买了四串,只一分钟,香干就进了我们的肚子,美味,没有之一。 山寺桃花第一株,我拍了照,发到朋友圈。琳子说是梅花。我说桃花。她说先长叶,我说先开花。老朋友之间的斗嘴,随意而不设防,格外轻松。“双飞燕子几时回?夹岸桃花蘸水开。”这“蘸”字用得绝妙。我拍到的第一朵桃花旁,就有一颗水珠,娇艳的桃花更显得妩媚醉人。 红尘中人,六根哪里清净得了?到了天童寺也就踏青罢了。四人同行,慧静、柴帅、芹菜都慧根独具,我只带耳聆听便是,也是受益受教受惠。 下得山来,一路探问天童老街的方位。有一山民手一指,前拐。我们如同找到寻宝的路似的,欣然前往。 在老街,两旁是修葺过的老房子,每一家的门前都挂着灯笼贴着春联,字写得很见功底,远观近看都特别喜庆。这里的王、谢两家是大姓,就不难理解了,“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文化的传承,在这里有了真切的感受。见到一家茶馆能免费续水,我进去加水,慧静也跟进来加,老板娘热情地说:“外边一只热,刚烧好的。”家常话,却暖心。我发现厅堂里挂着几排红纸写的谜语,而且猜中了还有小礼物。“鲁达当和尚——打四字成语”,柴帅随口一说“半路出家”。我们都用崇拜的眼神看他。老板娘去翻了本子,说对了对了。奖品是一盏纸质的花灯。这盏柴帅猜到的花灯,他转送给我,带去给女儿玩。 当要走出老街的时候,见到复古的墙上“东乡十八街·天童老街”几个字,竟然是曹国庆写的。他是我的同事,退休了,曾为我写过字刻过章,很开心地聊过天。他是长眉翁包六科的书法弟子,好学谦和对书法艺术痴迷而执着,颇有建树。我能在这里见到他写的字,如他乡遇故知般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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