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4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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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9月09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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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们 十八岁

    □周晓绒

    同学燕妈妈从宁海老家带回一本照相册,燕在群里发上我们十八岁时的旧照。照片都是一寸二寸的黑白照,我少女时代的所有照片,在毕业回家的慌乱中遗落在客车上,已无处可寻。这些照片显得弥足珍贵,这像一个引子,揭开岔路中学尘封的往事。

    我们读高中时,高一有两班,高二分成文科班和理科班。整个班三十多个女生住一个寝室。那个平房又黑又潮湿。双层的高低床密密麻麻排着,最窄处只有一人可过,两人则要侧身而过。还好那时都极其苗条,大多是八九十斤的体重。也没洗澡的浴室,大家打一盆水,倒一些热水,从头擦到脚,就算是洗澡。地上湿漉漉的,一届一届住下来,水泥地上黑乎乎油腻腻,包浆厚重。如果铲下来,肯定能刮出几十斤泥垢。

    几十个女生,吃饭的时候,一人一个饭盒,菜是清一色的雪里蕻咸菜,所不同的是有的油多,有的油寡。一人一瓶放在床前的凳子上,蔚为壮观,真的是“咸菜开大会”。偶有炒黄豆、炒红小豆加芝麻,那就算是美食,嚼起来香飘整屋。有时抓几粒当零食,幸福满满。

    兜里没钱,去食堂买菜吃的人很少。可能有些人三年读下来,一次也未曾买过,我好像就买过几次豆腐汤。学校食堂大多是豆腐汤,有时会有肉饼炖蛋,那算是豪奢极欲,一盆盆码在餐台上,我们去那儿拿饭盒,一阵肉香飘来,人就不淡定了。哈喇子上蹿下跳,没皮没脸挂在嘴角,一不小心就被人抓个现行。知道自己兜里没钱,也不舍得买,我们抱着饭盒,装着要买的样子,心虚地溜过去看一下,眼睛吃饱了,又瘪三一样抱着饭盒飞奔出食堂,就着咸菜扒拉完一盒饭,脑子里想着那碗没到嘴的肉饼炖蛋。

    高三时去岔路街上买过几次馒头,是集体的餐饮店。那个白馒头的味道真是好,算是打牙祭。跟同学燕去过她姑妈家,她姑妈很客气,搨了虾皮麦饼给我们吃,油滋滋、香喷喷,真是好吃得很。

    高三时,条件好的女生在角落里吸双宝素、蜂皇浆和补脑汁。那个“注注注”的声音现在还在耳边萦绕,神秘的小棕瓶,谜一样存在大家的话语里。一个戴眼镜的男老师常常说:“高三了,双宝素吸起来!”可是大多数人的家长是土里刨食的,根本没有余钱给孩子买营养品。一罐炒花生、一瓶炒黄豆就是营养品。所以那些父母有工作、居民户口家的孩子吸营养品的声音,大家记忆犹新,带着几分羡慕嫉妒恨。一个老师的孩子,他妈妈是学校里开小店的。高三开始,天天“注注注”吸双宝素,后来还真的考上了。这下那个双宝素代言人的老师,就说:“你看,吸双宝素的效果出来了吧?你们不吸双宝素,分数肯定悬。”顽皮点的就说:“老师,我们就算喝一吨双宝素,也考不上的。”那时能考上的凤毛麟角,打酱油的居多。还没考就败下阵来,想想也挺悲哀。双宝素就算是高级货了,现在的人肯定觉得不可思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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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