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勇

    “清可绝尘，浓能远溢”，金秋天高云淡，让一抺桂香飘得更加悠远。八月是属于桂花的，唐代诗人宋之问在《灵隐寺》一诗中写道“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故后人亦称桂花为“天香”。

    以前就职的学校在鄞州区，去学校的路边种着桂树，每每经过，全身都被淹没在桂香的世界里。此时我会顺手采一些桂花，到学校泡茶时放入杯中。喜欢看开水倒入透明玻璃杯中，桂花与茶叶的碰撞翻滚，沉沉浮浮，杯中袅袅绕绕的缕缕馨香更是让人心旷神怡。

    屈原的《离骚》有“援北兮酌桂浆”之句，自古以来，桂花就被用来制作各种美食。母亲做的白糖桂花汤圆便是其中之一。

    每年春节，母亲会把储藏在玻璃瓶中的桂花白糖拿出来，作为制作汤圆的馅料。母亲做汤圆时，先在糯米粉中加入适量的水，接着开始揉面粉。揉好后，把它分成若干团，再把这些粉团搓成一条条一样粗细的长条，然后把长条折成一样长的小段，一小段也就是一个汤圆，这样包好后的汤圆才会大小均匀。

    母亲包汤圆时，先在茶盘上放上湿毛巾，以防包好的汤圆粘在茶盘上；把分成小段的糯面粉在手中揉搓成圆形，再用双手压平，然后从玻璃瓶中取适量桂花白糖馅放入其中，再包起来按压、双手滚动，不一会像变魔术似的，一只只大小均匀、洁白如玉的汤圆就呈现在我们面前。

    包好后，母亲把排列在茶盘湿毛巾上的汤圆倒入沸腾的开水锅中，待汤圆一个个浮上水面，就可出锅享用。这时，小馋猫似的我们，迫不及待地将滚烫的汤圆送入嘴里，顿时口中桂香四溢。

    还记得小时候，有人送母亲一瓶桂花酒，母亲放之于橱柜。桂花酒的酒瓶造型是那个年代我们很少见的圆形瓶子，有点像“轩尼诗XO”的其中一款酒瓶，特别漂亮。不知是精致的酒瓶，还是瓶中的桂花酒吸引了我，一日我禁不住用手一旋，瓶盖松动，一抺桂香扑鼻而来，我抿了一口，香甜的酒味让人欲罢不能。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每天闻一下、抿一口桂花酒，便成了我的“必修课”。

    一日，家里来了客人，母亲叫我去拿桂花酒，见我拿来的酒少了三分之一，母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羞愧得抬不起头。但令我意外的是，母亲什么也没说。

    那时候，有个桂花枕也是我们的梦想，所以风大的日子，我们会把家里的床单、蔺草席、报纸等铺在桂花树下，坐等“桂花雨”。“雨停”后，我们把收集来的桂花，清理掉树叶等杂质，然后在太阳底下晒干，收藏。

    睡在用桂花做的枕头上，闻着桂香入睡，做的梦仿佛也是香的。

    往事如烟，不知不觉又到了桂花飘香的季节，记忆中的那抺桂香变得更加馥郁，一切犹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