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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左)与夏目房之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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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个译本的 《我是猫》 |
日本作家夏目漱石的第一篇小说《我是猫》在中国的影响非常深远,前些年,有的章节入选小学义务教育《语文》五年级上册的教科书中,现在,《我是猫》又成为统编《语文》九年级(下)指定用书。能进入语文教科书中的外国文学作品是极其有限的,而日本文学作品更是凤毛麟角,可见《我是猫》在中国的影响程度。 中国第一位翻译夏目漱石作品的是鲁迅。1923年,鲁迅与周作人合译出版了《现代日本小说集》,其中鲁迅翻译漱石的两个短篇小品,《挂幅》和《克莱喀先生》。鲁迅在《作者介绍》栏目中,对夏目漱石做了介绍,他称《我是猫》诸篇“轻快洒脱,富于机智,是明治文坛上的新江户艺术的主流,当世无与匹者”。1936年,首个中文译本《我是猫》问世,时至今日,《我是猫》的中文译本已近二十种。 我从事日语教学及研究已近三十年,夏目漱石是我喜欢的作家,尤其钟爱《我是猫》。最初接触这本书还是在大学二年级时,当时有一门日本文学史课程,课堂上学到夏目漱石的作品,背诵过《我是猫》和《哥儿》的开篇语。 1987年11月的某一天,我在书店发现了《我是猫》的原著,分上下两册,当时的价格是1元钱1本,我毫不犹豫地买了回来。可以说,当时市场上几乎见不到《我是猫》的译著,不过,我更愿意感受一下原文。购到原版的《我是猫》,喜出望外,如获至宝,用两周时间一口气读完了全文。 上世纪90年代以后,《我是猫》的新译本和再版多了起来,我买到几种不同版本的译著,每读一遍都会有新感受。小说的开篇之语,便是一段名句,原文:“吾輩は猫である。名前はまだない。”外国文学的翻译,应该忠实于原文,好的翻译是无限接近原文的“再创作”。所以,每个译本,区别都是微妙的,差别只在字词和韵味。 为此,我在翻译过程中,曾对第一句话做过问卷调查,对象为我教的日语系学生。同为一句话,十几个学生翻译的都不一样,例如:“我是一只猫,一只没有名字的猫。”“吾辈是猫,还未有大名。”“老子是猫,现在还没有名字。”“吾乃猫,无名氏也。”“我是一只没人为我取名的(流浪)猫。”…… 可见,翻译体现译者思维,千人千面,各具千秋。 如此,我把这篇小说进行了精简重译,在翻译过程中,对文中冗长繁絮的部分进行了取舍。2016年1月,出版了《我是猫》(插图彩色绘本)。插图部分是由职业画家戈鲁完成的,她用了半年时间,绘制出六十多幅作品。此后,有许多出版社相约,拙译《我是猫》又于2018年、2020年,分别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作家出版社推出不同版本。至今已有4个版本畅销于书市。 2016年,适逢夏目漱石逝世100周年和诞辰150周年,日本学界举行隆重的纪念活动。笔者应邀参加了“夏目漱石国际研讨会”(2016年12月8日-10日),在会上,我介绍了《我是猫》在中国的翻译情况及影响。 在会上,我还结识了夏目漱石的长孙夏目房之介。房之介是大学教授、漫画家,他的演讲为漱石研究锦上添花。房之介的中国文化功底不薄,是个有情趣的人,绘画、书法,皆其所好。我们谈了两个多小时,与其聊天,很投缘,轻松又愉快。他告诉我:“四十岁开始学书法,起初,并无明确目的,只是想像漱石那样,为了治疗胃病。之前看王羲之的书法不以为然,一旦入门,就有了质的认识,他太了不起了!” 作为世界名著的《我是猫》,深受广大中国读者喜欢,但于我而言,作为译者,因水平有限,不足之处在所难免,若能为读者奉献一勺文学之羹,便是吾之最大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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