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朱慧卿

    近日，网曝河南郑州市郑东新区某街道环卫工用高压水枪打落树上的黄叶，促使树叶加速落下。环卫工说，领导检查要求看不见一片树叶，加速黄叶落下能集中清扫。（11月5日中新社）

    环卫工群体的奇葩遭遇和神奇操作，再次刷新了公众的想象。

    “领导一张嘴下面跑断腿”，而与之对应，硬币的另一面则是“办法总比困难多”。领导要求“看不见一片树叶”，被逼无奈的环卫工们，便“机智”地想到用高压水枪打黄叶。上下相欺、见招拆招，你来我往之间，最终呈现出的结果，就是如此的喜感而荒诞。

    毋庸讳言，“看不见一片树叶”的要求，苛刻到近乎不可能。用环卫工人自己的话说，“累死也扫不完”。事实上，类似的剧情我们并不陌生，此前多地都曾曝出，给环卫工定下“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表面来看，这些都是拍脑袋下的荒唐决定，但细想开去，其背后无一不是精心算计。须知，以“不切实际的高要求”来制定绩效考核，动辄罚款扣钱，这正是很多环卫企业控制成本的技巧——据悉，郑东新区环卫清扫同样是外包给三家公司负责。

    环卫服务外包模式之下，作为甲方的政府，自然会给作为乙方的服务商持续加压加量；而环卫保洁企业基于利益最大化的考量，也必然会千方百计榨取环卫工人剩余价值。可以说，这就是一个层层传导、持续加码的过程，于是最终端的“执行者”环卫工，往往就会被强加某些极不合理的要求……郑东新区对街道管理提出的原则是“六个看不见”，其中就包括“看不见一片树叶”，这本质上就是个概述式的抽象愿景。然而，转化到管养公司的工作考评中，这就变成了“发现一片落叶扣多少钱”的具体罚则了。

    在整个环卫清洁外包项目执行过程中，环卫工人毫无发言权，只能作为被动接受者。他们唯一能做的，或许便是以“高压水枪打黄叶”之类的行为艺术式抗争，来引起关注、表达不满、改变境况。

    有关环卫工的“奇闻”层出不穷，这绝非偶然。当服务外包合同对环卫工的绩效待遇缺乏明确的兜底性“约定”，当地方主政者那些大而空的口号每每为环卫企业“苛待员工”的做法站台背书，那么必然可以预见的是，貌似没办法的环卫工人们，必然还会想出新的办法来解构这一切。很不幸，一旦这个行业的内部博弈外溢到公共场域下，最终还是要由地方政府来为之背锅。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