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1版:师作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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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金报
 
2023年03月10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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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孩子
多宠一点又何妨

    2009年8月,大学刚毕业的我,怀着满心的期待,第一次走进了礼嘉桥小学。本以为会看见高大的教学楼,崭新的课桌椅,漂亮的大操场……孩子们在明亮的教室里看书、学习,在操场上肆意奔跑、玩耍。然而眼前的一切和我想象中相距甚远,这是一所古林镇的乡村学校,仅12个教学班。我的教师生涯便在这里开始了。

    一路走来十余载,礼嘉桥小学早已焕然一新,苔花虽小,也学牡丹开,学校正朝着“小而精,小而美”的方向不断进取。这块小小土地,让我从抱怨,到感动;从教育,到受教育。孩子们是一群一群的天使,让我懂得教师这个名字的分量和意义。

    “孩子们,大家有梦想吗?”当初,我经常问学生们这个问题。那时的他们都是一年级的小娃娃。小小的手掌摇在半空:“老师,什么是梦想?”“老师,‘梦想’好吃吗?”“老师……”正在叫人哭笑不得的时候,有一个孩子直直地站了起来,嘟着肉乎乎的脸一本正经地说:“老师,我的梦想是考大学,要让妈妈过幸福的日子。”

    从教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清晰地记着这个稚嫩的声音,它让我明白自己的肩头担了一份怎样的责任。

    这个孩子叫晓晓(化名),来自一个单亲家庭,人很聪明。小小的身子骨担着洗衣、做饭、买菜的任务。记得有一年的夏天,问她:“你买过西红柿吗?怎么买啊?”“叶子干干的,不漂亮,就是不新鲜的,绿绿的才好呢。妈妈说不要忘记还价。”她回答得很认真,声音脆生生的,很动听,却总是让我莫名地觉得心疼。

    也许是爱愈深,责愈切吧。孩子身上总多多少少有着缺点。纷繁的世界在他们小小的心窝里,哪儿都是新鲜的,包括诱惑。我的好学生晓晓,撒谎了,贪玩了,逃课了。那段日子,她状况连连。我横眉竖眼了,狠狠批评了。晓晓再看到我的时候有点惴惴不安。

    2011年4月13日,我第一次走进了晓晓的家。还记得我轻轻叩开房门时,晓晓卷着袖口,湿漉漉的手里拎着松扣儿的衣服和一个大大的衣架。脸蛋上的表情显得有点尴尬,却依然像只欢快的小喜鹊,迎我进了门。小小的房间一张床,一张小桌。床头横七竖八地摆了几本书,其中的《格林童话》是我之前买给她的期末奖品。书页皱了,有一点点黄。我们坐在矮矮的床沿,等着她妈妈回家。

    晓晓的母亲是个朴实的打工者,得知老师家访的消息后,紧赶慢赶回到家,怀里揣着几个红红的大苹果。见面之后,我和她妈妈谈了许久,母亲眼里的泪花更让我明白,这孩子有多么的善良、坚强和不容易。自理生活,自顾学习。妈妈没有时间带着她去吃肯德基,没有时间带她去游乐场,服装厂的工作甚至还需要加班到凌晨。对孩子来说,寒假回老家是唯一的“旅游”。

    那天下午,我倾听了一个母亲对孩子隐隐又切切的担忧,喟叹生活的疲苦和无奈,一起展望一点点星星亮的希望。她妈妈跟我说起在重庆乡下老家的事情。晓晓的外婆给外孙女一把糖果,结果旁边的孩子一哄而上,把她手里的糖都抢了,还拿着小木棍打她。说到这里,母亲的语气里有略带心疼的责备:“你怎么就不还手,任他们打?也不躲一下?你不委屈吗?”这一连串的问题,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早读课,我终究忍不住一问。“老师,那会儿他们才三四岁,我哪里忍心还得了手。”瞬间,我接不上一句话。片刻后,我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你做得对。老师明白了。你做得对……”

    家访以后,我就对自己说,这样的孩子,我多宠一点,何妨?

    打那以后,我成了她诉说心事的大姐姐,我也终于明白,有时候孩子需要的是更多的倾听、理解和陪伴。那一届,我只带小学低段,后来是别的老师带晓晓,在高段,她被评为宁波市“美德少年”。再之后,她回老家读中学,考大学……

    三尺讲台上,我常问自己,除了学业,我还要教孩子们什么,应该教孩子们什么?一次家访,一个孩子的点滴,我发现,那一刻我也是受教育者。这些年,我成了一个幸福的乡村教师,这里有一群又一群可爱的小天使。 这样的孩子,我多宠一点,又何妨?

    我为乡村教师代言

    为了真实地反映当下的乡村教师和乡村教育,宁波市教育局、宁波教育学院、现代金报联合推出“我为乡村教师代言”栏目,欢迎广大乡村教师积极投稿,通过你们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悟,告诉大家乡村教育的现状,让更多人有走近乡村教育的可能。

    老师们可以写自身的成长,可以写你的育人故事;可以写你所教的具有乡村特色的课程,或者你所感知到的乡村教育的变化;也可以写你眼中的学生和他们的家长,或者你身边可爱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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