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毕竟要吃饱肚子去工作呀,肚子不搞饱,怎么去工作,所以我第一必须考虑生存问题。”湖北咸宁赤壁市一家服装厂每年花费数万元,把产品送到湖北省质监局纤维检验局检测,检验合格后,咸宁市质监部门却依然要对他们的产品进行定检,并收取数千元的检测费。为什么要滥收费?咸宁质监局局长张志宏面对采访,甩出了如上“生存论”。 (8月28日中国广播网) 确实没有想到,权力滥用还有如此辛酸的理由———要先填饱肚子。言下之意,如果不滥收费,就无法养活执法的人,无法开展正常工作,所以滥收费是一种必然,滥收费是一种权力生存法则。如果这样的逻辑可以成立,权力的使用岂不是与耍流氓无异? 一旦权力滥用,面对饥渴的权力,企业就将遭遇非制度化生存。本来,在市场经济体制中,企业只要安分守己地生产和经营,它们的发展和成绩就基本上可以预期,毕竟经济生活已制度化,企业发展也有其规律性。遗憾的是,权力常常因为吃不饱而被滥用———这种吃不饱有可能是真吃不饱,有可能是太贪婪,但不管怎样,既然是滥用就意味着打破规则,越过界限,对企业进行制度之外的挤压与收费,这对企业来说当然苦不堪言———明知这是违规行为,但不得不屈从。更要命的是,企业将失去判断的依据和稳定的安全感,会时刻心惊胆战,不知权力什么时候又饿起来。 如此“生存论”,反映了权力的非制度化生存。一方面,一些机构工作稳定、福利诱人,成为掌权者安置亲近人员的“福利所”,导致人员不断超标;另一方面,在一些地方,权力没有戴上紧箍,谋取利益就有了很大的可能性。结果,在养活自己的过程中,权力滥用有时不可避免。 无论是哪一种非制度化生存,最终受害的除了具体的企业和单位,还有制度本身。当权力滥用可以拿生存当理由时,权力对于制度的敬畏也就所剩无几。所谓敬畏,不是需要时才敬畏,不需要时当儿戏,它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与自我警惕。当制度不受待见时,不仅权力不把制度当一回事,一般人也会对制度失去信仰:遇见事情,人们不再相信制度;出现问题,人们首先想到的是公关。最终,制度可能沦为纸面的规定,所有人都处于一种非制度化的不稳定中。于是,各种问题和乱象便会层出不穷。 想解决这种权力滥用的非制度化状态,就必须把权力装在制度的笼子里。否则,即便把一个抛出“生存论”的局长骂得要死,这些单位的生存困境还在,罚款创收的思维还在,权力滥用的动力还在,企业被权力上下其手的事实还在。这显然不能彻底改变什么。李劭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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