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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廷皓在北京接受专访。(周建平 摄) |
本报记者 汤丹文 如何正确看待大运河申遗?大运河申遗对中国、对宁波有什么重要意义?大运河宁波段在中国大运河体系中的作用价值和贡献是什么?申遗后我们如何更好地保护大运河,宁波将面临怎样的机遇和挑战? 6月13日,记者来到北京,专程采访了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原院长、中国大运河申遗国家专家组专家张廷皓。张老是全国政协委员,中国著名的文博专家,曾主持过陕西法门寺地宫的考古发掘。 “无论这次大运河申遗是否成功,是不是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大运河都是我们心中的世界文化遗产,我们要有这样的自信。”采访刚开始,张廷皓就对大运河在人类历史上的价值和地位作了这样的认定。张廷皓说,早在1992年在加拿大举行的世界运河年会上,中国的大运河就和法国的米迪运河一起被列入世界运河名录,是人类历史上科学文化价值最高的运河遗产。在历史上,运河的开挖促进了跨国、跨地区的经济文化交流。中国的大运河是农业时代开挖的,体现了当时世界唯一的漕运制度;法国米迪运河是工业时代的产物。两条运河牢牢占据了两个时代的制高点,其普遍的科学文化价值世人皆知。 张廷皓认为,大运河申遗做了10年,国家投入了10多亿元来保护大运河。申遗的过程也就是保护的过程,更是提高沿河政府和人民保护大运河意识的过程。中国是世界遗产保护公约的缔约国,承担着责任也履行了自己的义务。充分享受申遗过程,切实提高大运河保护管理水平,发现保护大运河的各种力量,这是大运河申遗实现的最大价值。 世界文化遗产申报要求具备真实性和完整性,大运河申遗在这一方面做得如何呢?张廷皓认为,对大运河认识是一点点增加的。比如对大运河历史上的走向,元明清后的走向没问题,只是局部地方有改道,江南一段基本没动。但隋唐的运河到底在哪儿呢?现在我们认定的古隋唐运河只有30多公里的现存,大部分由于黄河的泛滥而淤塞,河南、安徽境内的大量隋唐运河属于这种情况,我们能寻其踪就可以了。 张廷皓说,大运河作为文化遗产另一个鲜明特点是,它是“活态”的。大运河在当下中国的经济社会发展中,仍起着重要的作用,发挥着它的功能。以航运为例,济宁以南的大运河在全国内河航运中的运输量排在长江、珠江之后名列全国第三。现在有的地方大运河从四级航道改为三级航道,有的改为二级航道,运输量大增。保持功能延续,体现了大运河生机勃勃的生命力。当然,大运河的现状也有让人忧心的一面,像淮安-高邮-宝应等段的大运河在一些地方成了垃圾河甚至废弃河,水体污染严重。大运河的保护管理要从整体人居环境上下功夫,管理保护水平有待提高。 对于浙东运河在大运河体系中的价值,张廷皓说:“宁波所处的宁绍平原历来是富庶之地,隋唐时通过浙东运河运输粮食等货物,在漕运史上占据着重要位置。南宋时高丽与日本的使者就是在宁波弃舟上岸,再通过浙东运河抵达当时的都城临安。所以,从地理经度与历史纬度上来看,浙东大运河是京杭大运河的重要延伸。” 不久前,张老刚到过宁波,他去看了天一阁和白云庄书院。他说,书院是中囯历史上独特的知识创新传播场所,藏书楼与书院配套,是当时私人特别是大知识分子一生知识积累的文化象征所在。像宁波的天一阁和湖州嘉业堂等藏书楼或书院,就应该是世界文化遗产,只是没申报而已。 “保护大运河是中华民族对全世界的责任,保护主体是人民群众,他们是文化遗产保护的决定性力量。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进一步推进改革开放,把中国与世界紧密地联系起来。宁波作为大运河与‘海丝’交相辉映的节点,更应该保护好大运河,为改革开放作出更大贡献。”张廷皓最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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